“只能分辨出二百七十座,再多就不行了。时间不够。”
仅仅二百七十座便足以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了,须知丙级斗香大会本斗的便是初级调香,最基础的部分。
三百座调香坊那调香手法几乎一模一样,况且三百调香味道相互混杂,难以从味道上分辨出不同,又因繁多且有时间限制也很难观察出调香手法的区别。
就算是建邺最著名的调香大师也很难拍着胸膛自信的说出自己能够分辨出三百座调香坊在调香时的手法、味道的区别。
而苏明德却能自信而肯定的说出自己能够分辨出二百七十座调香坊调香的区别,这话便是让现今建邺里的调香天才木芳舟说出来也要让人半信半疑。
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苏明德。
若是说出去,怕不成为整个建邺的笑话。
然,疯子和尚相信他。
因,苏明德身上流着苏氏血脉。
“你说说苏氏和木氏,调香手法的区别。”
苏氏和木氏都是建邺顶级调香世家,要说从初级的斗香中道出区别是真真的困难。因调香最为高明者便是难处化易,复者成简。
这两家顶级调香世家便是典型代表,在初级斗香大会上所调合香手法步骤非常普通,普通到毫无学习的价值。
偏偏是这样普通的调香手法调合出来的香总能够令两家的弟子通过丙级斗香大会初级赛。
“那我说一下一年前在丙级上品斗香大会赛上苏氏和木氏抽到的一个共同的题目,恰好与今日所讲的兰七方对应上。”
夏风拂过,黑亮柔顺如丝绸的发丝扬起几抹,些微光亮洒在白襟广袖衣袍上。胖瘦高矮适宜的背影,增一分减一分都会是遗憾。
单单是一个背影便有引人遐思的诱惑,再听那清亮带着微微撒娇似的呢侬嗓音,便叫人心中藏了只猫似的被挠得恰到痒处。
非要看见这少年的面貌如何才要知道自己是否清醒或是否就此沦陷。
可只见一个背影。
只这么一个倾城的背影,叫人着恼又不忍转移视线。
便只能看着,忍着心内的折磨。忍着一腔魔怔似的渴盼,这般期待又害怕。
“当时苏氏和木氏抽到的题目是共同调合笑兰香,笑兰香香方‘零藿丁沉木一,六钱藁本麝差轻,合和时用松花蜜,焚处无烟分外清。’即用零陵香、藿香、沉香、丁香、木香各一钱,麝香、脑香少许,研磨成粉之后用炼蜜调合。炼蜜采用松花蜜。苏氏调香时侧重于辅料的细致讲究,如采用丁香必要选气味辛香者,木香要选用像鸡骨的。而木氏更侧重于炼蜜的调合,他们使用的松花蜜在炼制过程中非常严格。我们都知道,调香用的炼蜜最好是‘滴水成珠。’我看到了木氏所炼松花蜜滴滴落水成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均匀。这种炼蜜能够在合香过程中保持原有香料的辛香特性还能够让各种香料融合到极致。也就是说苏氏调香时侧重于对所采用香料的讲究以及辅佐,而木氏则更侧重于如何在保有原有香品特性的情况下让他们融为一体,形成合香。从成形的香品上来说,我认为木氏更胜一筹。”
疯子和尚抚过长长的白胡子很是赞赏的点头,对于他能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将苏氏与木氏这两家相似的调香手法中分辨出极细微的差别感到欣慰。
但一听到苏明德最后的结论,他就不赞同的微微皱眉,道:“非木氏更胜一筹,而是当时测验香品方式不对。”
“测验香品方式不对?焚烧时无烟分外清,测验之时不就是点燃焚烧吗?还能是焚烧手法不对?”
“所以说你学的还不够,谁说测验香品非得焚烧了?木氏调合的笑兰香焚烧方法与寻常一样,至于苏氏调合的笑兰香更为适宜于调酒。建邺氏族间颇为风靡的‘洞庭春’,其味醇美甘香,便是在里头投放了苏氏调合笑兰香香饼。春季浸泡三天,夏秋一天,冬季七天,待其化开便可饮用。洞庭春是你苏氏旗下酒庄的招牌,你却不知道?”
疯子和尚摇头晃脑,顺便打击苏明德。
苏明德一瞬间萎靡,他当五年间已是习得调香之道,谁知还有这等不晓之事。
“你所学者,若与建邺调香大师相较,已能跻身一流调香师。可与历来调香大师、与天下调香大师相比较,堪堪入门。”
“疯子和尚......你该不会藏私吧?要不然我怎么才堪堪入门?”
“谁!谁藏私了!!别胡言乱语!!!真是的,山野要睡了。”
“现在是早晨。”
“晨睡。”
“哎呀疯子和尚,你起来。你教我,你再教我。我不怕累。”
“你不怕,山野怕。站住!不许碰山野!山野刚刚就跟你说了,只要你能领会山野的话,用心去感受香,那你自然能成为最顶级的调香大师。”
“什么用心感受?根本就是忽悠我的吧。闻香不用嗅觉还能用什么?心还能听见香料说话?疯子和尚,你别拿我当三岁小孩。”
“这话是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