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挂念。
信使走後,承昀唤上庆祈,他於深夜前往了皇陵,在皇陵祭殿外反复弹奏《幽兰》,这是他父亲平日最喜欢的曲子,虽然隔著高墙,他父亲未必能听到这支曲子,但承昀还是弹了一遍又一遍,他即高兴也悲伤。高兴的是他父亲的冤情终於可以在日後瓶返了,悲伤的是他终究见不到他的父亲。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一年了,两人住得如此近,可却不能见上一面。
"公子,我们回去吧。"冷得直哆嗦的庆祈苦苦哀求。
庆祈外出时披了件厚衣,但承昀却没有,他弹了那麽久的琴,冷得连双手都没了知觉。
"好。"承昀手扶著墙起身,他跪坐太久,以致双脚麻痹。
庆祈想去搀扶他,但承昀谢绝了,他靠著墙休息了会,才慢慢的走动。
"庆祈,以後我们就搬回怀庆府居住,你想不想回去?"
承昀问,庆祈是刘叔带来的,他老家也是怀庆府。
"想啊,公子,那里比京城好玩多了。"庆祈怎麽会不想家乡呢,做梦都梦见回去?
"等我爹出来,我们就回去,再也不呆京城了。"承昀痴痴地说,他在京城居住了五年,第一次如此热切得渴望著早早回去,并且也相信他父亲一定会出来的。
"嗯,以後太子殿下做了皇帝,公子做回世子,那公子不会闲弃庆祈吧?"
庆祈不无担心地问,他出身卑微得很。
"别说傻话,走吧,再不回去,刘叔要担心了。"
承昀说,他并不在乎他是否能做回世子,只希望他父亲能早些恢复自由,他父亲这些年受了许多苦,过得又是孤凄而悲凉的日子。
"公子,到时太子殿下当了皇帝,就把那位袁公子抓来跟公子赔不是,要不就不让他当官了。"
庆祈想的都是孩子的想法,因为见承昀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而又是那位袁公子害的,庆祈才如此说。
"庆祈,话不要乱说,以後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责备你。"
承昀皱著眉头,他想不到单纯的庆祈会说出这样的话。
"公子,我错了, 我再也不说。"庆祈急忙道歉,承昀难得对他有一句严厉的话。
"公子,那袁公子以後都不会来了吗?"庆祈小心翼翼地问,上次公子不也说他不会来了,但不是突然又来访。
但承昀没再说什麽,他那日冷冷赶走兆鳞,心里是希望兆鳞不要再来找他了,放过他,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承昀并没有过上平静的生活,无论兆鳞来拜访与否,他心里都有这麽一个人,抹不去的。
也就在收到太子殿下信件的第二日,太子於深夜坐了马车前往了承昀家中。巧得是,那一夜,兆鳞正好也骑马前来。无论承昀如何拒绝他,兆鳞似乎都不会放弃,这恐怕连兆鳞自己也很吃惊。可那一夜,兆鳞被一些身份不同一般的侍从拦在门外,那时,裕王在承昀屋里头,兆鳞甚至能听到承昀的琵琶声。承昀以往没回应兆鳞的要求,弹给兆鳞听的《浔阳夜月》,却弹给了裕王听.听到这曲琵琶曲,想到那裕王正在承昀屋内,兆鳞掉头就走了。
於是几日後,於一个下雨的午後,出了翰林院的兆鳞,遇到了乘坐马车进城的承昀,他试图拦阻马车,质问承昀到底想要如何,才肯原谅他。但承昀不肯见兆鳞,让刘叔驱赶马车。兆鳞也不追,看著马车离去,站在Yin雨天的街道上,兆鳞满腔的愤怒与暴躁并没有被冷冰的雨水淋灭。仆从寻觅到兆鳞时,见他失魂落魄般的站於雨中,便载他回了府。可也怪,兆鳞本坐在家中听著户外的暴雨声,重林给他拿更换衣服,拿了衣服却发现兆鳞人不见了。
也就在那夜,大雨倾盆,兆鳞在黑暗与泥泞中前往承昀家,过桥的时候还险些被突涨的溪水溺死了。三月的压抑,就都在这一夜爆发了,兆鳞抬脚猛踹门,当时的他纵使承昀不肯让他进屋,他也会踹破门进去,并且对承昀使暴的。
但承昀开了门,也打破了两人三月的敌对。兆鳞不会明白当时承昀的心情,因为他并不知道承昀承昀有过的痛心与哀伤。而承昀也不知道兆鳞这三月的情况,兆鳞日子过得并不比他好。
第十一章 上
兆鳞暴雨夜拜访承昀后,于三日后的凌晨由刘叔用马车送进城,刚抵达自家府第,人尚未进府便见门口管事焦急的身影。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柳家三公子两日前到的京城,曾几次前来拜访,你人都不在。"
管事知道兆鳞与此人交情极深,急忙跟他禀报。
"柳晋?!"兆鳞惊愕道。
"怎么上京城来了?那他人呢?"兆鳞问得急切。
"柳三公子说他先去李公子那里住,说是他人就住在那里。"
管事自然是询问过柳晋住处的。
兆鳞一听这人住怀璧家去了,有了几分尴尬,但又想怀璧要真不念与他的交情,也总会挂念与柳晋的交情,为不让柳晋为难,他若是去拜访,是会让进他家门的。
兆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