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抢光了。”
楼细云斟酌着继续道:“我也觉得双儿姐是唱得顶好的……要不然,也不能请她给这么大的人物唱角儿啊。”
“大人物?”师姐疑惑道:“什么大人物?”
“就是……就是今晚要来听戏的大人物啊。”楼细云眼珠子一转,“比张司令、冯部长加起来还要大的人物……哎呦!您又搡我干什么!”
“你个小妮子,又诓师姐。”师姐笑骂了她一句:“哪儿有这么大的人物,要真有,怎么可能在咱戏园子里来听戏?”
楼细云满腹疑惑地回了后台,双儿已经穿戴好了,翩翩侧影立在镜前,玲珑俏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问好了没有?”双儿见她进来,道:“也是时候去前台了。”
“好了,都好了,胡琴师傅说您随时都能开始。”
双儿应了一声,又突然问道:“细云,你看看,我这身妆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楼细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儿姐,您居然也会紧张?您都唱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大主顾没看过,您紧张什么呀。”
“去。”双儿轻斥了他一句,认真道:“无论我唱了多久……在他面前,我还是会紧张,就像从未唱过戏一样。”
楼细云捏了捏她的手,发现果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更是惊讶。
她从七岁那年就跟着双儿了,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哪一场戏之前紧张成这样。
就连当年杨市长在她面前摔下一大摞美钞,再在上面压了一把枪指着她要她做妾,她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虽说后来杨市长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不再提及此事,但她的名头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好啦,走吧。”双儿反手拍了拍她:“要不该迟了。”
戏台下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得像是进了新年的集市。
“诶,细云,你等等。”
楼细云正要像往常一样的端好茶水挨桌挨桌地送,双儿却忽然站在台子一侧的Yin影里叫住她:“今晚你只要伺候一桌的茶水就够了,别的事儿我都已经吩咐小五替你去做了。”
“为什么?”楼细云愣在原地。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双儿拉过她,纤纤玉指遥遥的往二楼一角指去:“喏,看见没?就是那个包厢,你手脚勤快人又机灵,我才让你去伺候的。你就守在门口,有什么吩咐就进去听着,一定得办好。记住,别多看,也别多嘴,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听见没有?”
“诶,听见了。”楼细云双眼一亮,“您放心,保证一眼也不多看,一个字儿也不多问,当成天皇老子来伺候。”
“就你贫嘴。”双儿失笑,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行了,去吧。”
楼细云领了命一路小跑地上了二楼,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看一看这传说中的“大人物。”
但一上二楼,她便立时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别的一切都很正常,唯独那一个角落的包厢外,站着三四个黑衣黑裤的警卫,腰上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着真家伙。
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她畏惧。她跟在双儿身边六七年,带着警卫保镖来听戏的大老爷也不在少数。
最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一股子严肃冷厉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只有铁血狷矿的居高位者才能拥有。
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臣服。
她屏着呼吸走过去,门口那个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语气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严厉:“小姑娘,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是双儿姐让我来伺候茶水的。”
她咽了口口水,细声答道。
那男子点了点头,不再问她。
过了一会儿,楼下的声音更大了,像是要把戏园子掀开锅一样,大概是双儿出场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两个人不紧不慢的从后楼楼梯上走了上来。
<尾声·二>
楼细云低着头,悄悄抬起眼角向前看去。
她动作不敢太大,怕被来人发现,只用余光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瘦俊逸,相依偎着走过来。
她敢肯定,是两个男人。
那个矮一些的纤细男子,还在低低的说道:“都怪你,马上就要开场了,还好没迟到。”
——不像是在责怪,更像是在撒娇一样的娇嗔。
楼细云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男人竟也能有这样柔媚入骨的温婉嗓音。
像是最上等的绸缎,一寸一寸地柔软铺开,缎面上还划过微微的暗色流光,不知不觉地便缠住人的心神,酥进骨头里去。
那高大男人好像也低低说了一句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进了包厢。
戏院倏地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急促的锣鼓声。
戏开场了。
这一出《游园》,楼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