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和齐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路寝宫的大殿上跪了一片人,江国的大司空,还有一干司空的属下,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瑟瑟发抖,嬴豫的脸色Yin沉着,坐在上手的位置,殿中一片沉默。
吴纠和齐侯走进来,那些士大夫们没有一点儿松懈,反而更是提了一口气。
嬴豫请吴纠和齐侯坐下来,之后便Yin沉着声音说:“没有人肯招认么?匽先生的水利图,到底是在谁手里被调换的?还有修水渠的银钱,难道孤拨的就是这么绿豆大小的银钱吗!?”
他说着,“啪!!!”一声,将简牍摔在了殿中,那简牍被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直接绷断了,四散纷飞,就听到“哎呦!”一声,还蹦到了大司空的脸。
众人见嬴豫发火,连忙叩头说:“君上息怒!君上息怒啊!”
其中一个士大夫说:“君上,这……这不知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银钱……银钱的确这么少,小人也没有办法,没有开支,因此没办法用坚固的石料修建水渠。”
有人将水利图掉包了,不止如此,还偷偷贪污了嬴豫拨下来的银钱可谓是罪大恶极,只是司空的人都说不是自己干的,账目也是清清楚楚,好像罪魁祸首是嬴豫一样,嬴豫压根没给拨钱。
嬴豫气的要死,他身子本就虚弱,此时被气的头晕脑胀的,士大夫们被吓得有人还直接哭泣了出来,大司空连忙说:“君上!君上,我们这些个老臣,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司空不想看到的,君上就算再苦苦相逼,不是老臣们做的,老臣们也不能承认啊!”
吴纠听了,幽幽一笑,说:“哦,江国大司空的意思,是说我们楚国和齐国做的了?”
大司空说:“老臣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君上,出了这种事情,您身为江国的一国之君,不信任自己的大臣,反而信任旁的国家的人,实在是令老臣心寒呢!”
他这么一说,司空的人还力顶大司空,纷纷应和起来,嬴豫气得不轻,他上任不过一年,这些大臣们则是几朝元老,因此不怎么害怕嬴豫的威严。
吴纠见这场面,侧头对嬴豫低语了几句,嬴豫便说:“今日的事情,先问到这里,你们先退下罢,但是不要想着这事儿便完了。”
司空众人连忙站起来,作礼之后赶紧告退了。
等众人都走了,嬴豫才不解的说:“楚王,为何让他们离开?”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只是觉得,江公这般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司空大人看起来的确有鬼,因为他们太理直气壮了,一上来就质问国君的信任,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江公不妨暗中派人去查一查司空的人。”
嬴豫觉得吴纠说的对,便让身边亲信的人去暗中查看司空的人,尤其是最近有没有大的支出和收益。
哪知道去暗中查访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吴纠和齐侯还在梦中,就被吵醒了,子清快速拍门,说:“王上,齐公,大事不好了!”
吴纠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还在揉眼睛,天色才亮,吴纠还没睡醒,喃喃的说:“子清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个……”
齐侯也给吵醒了,赶紧披上衣裳去开门,子清正在拍门,十分焦急,险些拍在齐侯脸上。
齐侯连忙躲了一下,这才保全了自己还要魅惑楚王的“花容月貌”。
子清连忙说:“王上,齐公,江国的大司空,在府中突然暴毙了!”
吴纠本还不醒,齐侯去开门,吴纠就缩回被子里,把头都盖住了,想当蚕宝宝,把自己从头到尾裹起来,结果听到这句话,“腾”家伙就坐了起来,说:“什么!?”
子清连忙重复说:“江国大司空,在家中突然暴毙了。”
“暴毙了!?”
子清点头说:“不止如此,大司空府上今早失火,大司空的遗体都给烧了,还烧了大片的房舍!”
吴纠一听,坐不住了,赶紧翻身下榻,披上衣裳,叫子清弄热水来洗漱。
嬴豫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同样没醒来,一大早被吵醒了,什么困劲儿都没了,赶紧也更衣洗漱。
吴纠和齐侯从房舍出来,正好看到了从小寝出来的嬴豫,嬴豫连忙说:“楚王,齐公,二位也听说大司空的事情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正想去看看。”
嬴豫说:“嬴豫也是,同去罢。”
众人在宫门口上了缁车,斗廉带了护卫,保护着众人往大司空的府邸去。
还没有到府邸门口,吴纠就看到了,因为大司空的府邸人山人海的被围着,很多百姓都在看热闹,还有很多周边的商贾和豪绅。
大司空的府邸位置十分好,旁边还有宅子,是个豪绅,两个宅子是挨着的,大司空的府邸失火,险些把对面的房舍也给燎没了。
整个府邸看起来十分衰败,烧光了一半,火终于是扑灭了,一片焦黑色,家丁全都跑出来了,一个个狼狈不堪。
江公的车马一到,大家赶紧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