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走过去,也看见了芭蕉树下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笑着对韩衡道:“什么时候给他俩把事办了。”
“改天我问问米幼,光谈恋爱不成亲能行吗,这不是耍流氓吗?”
“你俩怎么说?”徐尧突然问。
韩衡转过来看他,眉梢微动:“什么怎么说?”
“成亲了吗?”
“……………………”韩衡乍然觉得好像脸有点痛,还有点肿,眉毛扭曲了一下,一手使劲捏眉心,无奈道:“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明帝还封你做皇后了,让庄灵给你弄个王妃当当。”徐尧明显在逗他。
韩衡哭笑不得,摆了摆手:“别提了,先把该办的事办了。”他叹了口气,看上去心事重重,眼神有点漂浮,游移地向左边看了一眼,房间门没有关紧,韩衡想不起来是出来的时候就没关紧还是后来打开的。
徐尧了然,不再问,示意韩衡先回去,好好休息。
看清床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之后,韩衡的心情很复杂。
君晔灏骑在庄灵的脖子上,兴高采烈地把他爹的头发用两个小手捏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坨shi。
而看到韩衡,君晔灏整个人要从庄灵肩膀上下来,差点头朝下摔个狗趴,还好庄灵动作快,一把把他捞住了。
“你抱会儿,我头发没干。”韩衡自己无所谓,怕把君晔灏身上打shi,小孩子一生病就没完没了。突然,韩衡问庄灵:“你小时候爱生病吗?”
庄灵把乱扭的君晔灏按在怀里,铁臂不轻不重地压着君晔灏两条胳膊,君晔灏拿牙都没长全的嘴啃庄灵的手,反正不痛,庄灵也没撒手。
“不怎么生病,不过我娘生了我以后,身子亏了不少。”庄灵脸色内疚。
“这小子也还行,皮实,没怎么生病。我小时候三天两天一小病,平均每个月一次大病,不过我爸妈都不怎么理我,我还挺爱生病的……”
“你爸妈?”
韩衡愣了愣,“嗯,对,我爹娘。”
“我听说……你的双亲,同我俩一样,也是……”庄灵似有点难以启齿,“两个男人?”
“啊。”韩衡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有正经八百和庄灵说过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这件事,这个事他已经跟好几个人说过,潜意识里觉得不用说了,有点尴尬。
本来庄灵也有点疑问,那天他在军帐外零星听到一部分韩衡和君明焱的对话,有一句他记得很清楚,韩衡说“我不是他”,我不是他,不是谁?
回来之后,两人一直沉浸在刚和好的小别胜新婚氛围里,没顾得上问。
索性韩衡拖了个板凳过来,在床边坐下,一条腿架在庄灵膝盖上,郑重其事地望着他,“我有个事跟你说。”
芭蕉树下,女子纤细婀娜的身形靠在米幼的身上,乌翠环住他的腰,米幼自然而然握住乌翠柔软细瘦的手臂。
米幼低头亲了亲乌翠光滑洁白的额头,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乌翠微微踮起脚,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热烈奔放的吻。
米幼双手抱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楼上在栏杆上坐着,两双腿挂在栏杆外的两条汉子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是胡子拉碴的大汉赵净云,一个是不修边幅的昔日匪首沈大斧。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叹气。
沈大斧无语望青天,不由想起自己那一院子的姨太太,他做郡守时,何等风光。
赵净云仿佛感受到沈大斧的心情,揽了揽他的肩头以示安慰,难兄难弟各自起身回房,把最美的月色和难得静谧安宁的夜晚留给相互依偎的一对璧人。
“等一下,我关一下窗户。”在一阵难耐的尴尬中,韩衡刚起身,就被庄灵一把拽进怀里,他手忙脚乱爬起来,被庄灵放在一边的儿子拼命要往韩衡身上爬。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你从前是个……”
“演员,对,就是演戏的,跟唱戏差不多,我的那个类型不唱,光演,穷比划,跟着写好的故事走。”为什么听完他对过去的总结,庄灵感兴趣的是职业,果然是事业型的男人。
“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庄灵手指在韩衡下巴上抚过,指腹停留在他侧脸上摩挲,眼神中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韩衡忙把他往旁推,想起身,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以后,他一是担心庄灵无法理解他说的这些事,二是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把自己扒光了给别人看。很久以前韩衡对未来伴侣的假设是,对方不会太关注他的过去,当然,他也不太会关注别人的过去,毕竟韩衡这个人,相当务实。
然则现在也顾不得那许多,这个世界都要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说的时候他并不担心庄灵会炸锅或者接受不了,那天晚上在大梁军营和明帝说的事,韩衡没有避讳正在外面站着等待的庄灵,虽然当时并不是想说给他听,只是和明帝说到情绪上来,有一种无所谓了,听见就听见的冲动情绪。
谁知回来这么多天,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