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心口,嗔怪道:“你要吓死我了!”
小箱望了门一眼,对大排说:“公子睡下了。你饿了么?要不,我先盛点给你吃?”
大排拉了小箱粗糙的小手就往厨房里走,把他摁在小桌边的凳子上,拿出蒸好的馒头和玉米,对他说:“吃!”
小箱对他笑了笑,露出了他嘴边的小梨涡。“你也吃。”
老黄狗闻到了香味,摇着尾巴跑进了厨房,眼巴巴地望着小箱手里的玉米,呜呜长叫。
“嘘……小点声。”小箱对老黄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排在桌子底下踹了老黄狗一脚,被小箱一瞪,就把脚收了回去,掰了半根玉米棒子,扔给了老黄狗。
它得了吃食,就趴在地上埋头啃着,不叫了。
雨公子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漂浮在一片湖水中,有藤蔓缠紧了他的四肢,那些藤蔓生出了尖细的硬刺,在他的皮肤上扎出了一个个小血洞,汩汩地冒着鲜红的血ye。他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那些硬刺爬到了他的胸口,扎了进去,拔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只小尖牙。藤蔓上长出了一只小脑袋,正是绿衣公子那巴掌大的小脸,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雨公子被这个梦吓醒了,身上汗涔涔的,嗓子冒烟。他想喊小箱,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好自己爬起来,披了件水蓝色的褂子,灌了一口冷茶。
小箱坐在门口,听到屋里面的声音,就推门进去,看到他们家公子站在地上猛灌茶水,赶忙上前道:“公子您醒啦!我烧了水,给沏壶新的吧?”
雨公子嘴边的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用绢子揩了揩嘴角,对小箱说:“院子里的花浇水了吗?”
小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雨公子对他说:“我去浇水,那株新栽的兰花与旁边的花草距离太近,我得给它移到一个Yin凉的地方,你过来帮我吧。”
小箱点头如捣蒜,他忘记给花浇水,公子一点也没有责怪他,上辈子得积了多少件功德,这辈子才能遇到这样好的主子啊。
雨公子走在前面,小箱跟在他身后,经过厨房的时候,小箱才想起他家公子醒来后还没吃过东西呢。但是他知道公子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先把花花草草喂饱了,所以就到厨房的锅里拿了两个馒头,一碟酱牛rou,拿到院子里,端在手上,公子走哪儿他就跟哪儿,最后雨公子被他缠得受不了,只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吃了起来。小箱高兴地跑回去,沏了一壶茶,给公子倒上了。
过了几天,雨公子盘算着,自己得再上一次山,把院子里那株曾经被马车压断半边的芦荟移到山上去。现在它的叶片肥厚,汁水充足,与当初那半死不活的凄惨模样完全不同了,也长高了许多。虽然养了两个多月,很舍不得,但是院子里的地方有限,土壤也不够肥沃,还是山上更适合它生长。
雨公子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绿衣公子赠予他的香膏还真管用。据说是他向堂姐求来的,雨公子决定带些薄礼,略表谢意。但他也不知道能否再遇上那位公子了,不过他相信,有缘一定会再聚的。
再则就是,雨公子要把那株心心念念的绿月季给带回家中。上次没有找到,这次他要沿着湖边仔细寻找,一定能找到它!
雨公子在房间里清点需要携带的工具,忽而听到小箱在外面喊他。“公子!公子!”
他推开门,看到小箱急急忙忙跑过来,眼圈红红的,指着院子里的一个人对他说:“公子!这个人闯进来了,把院子里种的花都踩倒了!”
雨公子大吃一惊,他望了望那人高大健硕的背影,小声对小箱说:“你溜出去,去集市把大排找回来。”
“那怎么行!公子,小箱要保护您!”
雨公子摸了摸小箱黄黄软软的头发,对他说:“我们俩打不过他,等大排和老黄狗回来了,我们四个就能制住他了。”
小箱顺着墙根溜了出去,雨公子整理了衣冠,走上前,双手抱拳,对那人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到此有何贵干?”
那人转过身,面对着雨公子。他眉如远山,眼眸灿若星辰,鼻如悬胆,朱唇点绛,齿若编贝,英气逼人,仿佛那画中仙人一般。雨公子看得痴了,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注视着他。
那人被雨公子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兀自走到石桌前,坐下了。雨公子像中了迷魂散似的,跟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继续盯着他看。
雨公子心想,自己从小在元鹄镇长大,镇子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容貌出挑,器宇不凡的公子呢?最近总是遇到顶顶漂亮的人,先是绿衣公子,再是眼前的这位仁兄,看来这个小镇也是藏龙卧虎啊。
雨公子喜滋滋地望着眼前的人,全然忘记了他的那些可怜的花花草草。他甚至单手撑腮,伏在石桌上像欣赏一株漂亮的白玉兰似的,就差伸手去抚摸它的花瓣了。
对面的公子实在忍无可忍了,对他生硬地说道:“公子,我脸上有东西?”
雨公子如梦方醒,暗暗自责自己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