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得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是你啊。”
雨公子舒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拿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绿衣公子后退了一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银盒。
“你不认识我?”
雨公子被他问愣了,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小公子啊。也许是在镇上采买东西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他自认不擅于处理人情世故,即使是经常遇见得人,人脸和人名也经常会张冠李戴,更别提只见过一次的人了。若是家里的花花草草,他倒是每一株都如数家珍。可是印象中的确没有见过这样模样出众的小公子,但他不敢造次,只好旁敲侧击。
“我记性不好,没有冒犯之意,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绿衣公子摆摆手。“罢了,你不记得就算了。”
绿衣公子跪在石台上,把小银盒打开,里面是红粉色的膏体,散发出一阵阵独特的芳香,和这小公子身上的香气不同,更加馥郁凛冽。
他用嫩如削葱根的指尖挖了一块膏体,轻轻柔柔地在雨公子脸上涂抹着,表情严肃认真,和之前趴在雨公子身上调笑的模样迥然不同。
他把雨公子的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处都涂了个遍,用掉了半盒膏体,把指尖上残留的那一点油膏揩在了雨公子胸口。
“呼……好了。你走吧。”
雨公子却从水里站了起来,跨上石台,一把抓住了绿衣公子手腕。
“等等!”
绿衣公子扭过头,不解地望着他。雨公子松了手,欲扶额,却又想到自己脸上涂满了药膏,还是不要碰为妙。他此刻不着片缕,手足无措,嗫嚅着说:“我的衣裳……”
谁知绿衣公子扑哧一声笑了,露出了小尖牙。“跟我来。”
雨公子跟着绿衣公子绕过药泉,沿着石阶向下走了一百多步,石阶又陡然向上,愈走光线愈亮。幸好此地荒无人烟,否则雨公子赤身裸体走在山中,要是被人看见了,可真是一道奇景了。
绿衣公子带着雨公子走过一条羊肠小路,路边开着一簇簇蓝色的小花,雨公子真想蹲下来和它们说说话,可是现下还是找到衣服要紧。他们在排碧绿的藤蔓处停下,绿衣公子把藤蔓的帘幕掀开,里面竟然别有洞天,淙淙的流水顺着洞口的沟槽通向深处,他们沿着水流走,一直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床前,雨公子惊奇地发现石床上全部堆满了绫罗绸缎。
绿衣公子指了指床上的衣裳,对雨公子说:“你自己拿一件穿吧,这些都是我穿腻了的。”
雨公子暗暗咋舌,看来这位绿衣公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可是为何隐居在这深山中呢?雨公子捡了捡床上胡乱堆放着的衣裳,发现这些衣裳用料虽好,却都太暴露了。不是薄纱,就是半透明的丝绸和锦缎,远远看上去像是穿了衣裳,近看跟没穿没什么两样。
“呃,有没有厚一些的衣裳?或是把我原来穿的那套衣裳还给我就好。”雨公子斟酌着语句说道。
“爱穿不穿!哼!”绿衣公子坐在那一堆衣服里,身子陷进去,好似那一堆绫罗绸缎通了灵,堆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
雨公子只得挑了一件象牙色的绸子衣裳穿在里面,又把一件浅紫色的薄纱衣披在外面,勉强算是看起来没有那么一览无余了。
绿衣公子看到他穿了自己的衣裳,翘起了嘴角,帮他系了腰间的玉带,把小脸埋在衣领处,深深地嗅了一口。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把棠姐姐的香膏味道盖住了,真好。”
雨公子托着他的小下巴,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像哄孩子似的问他:“你堂姐也在这附近住?”
绿衣公子把雨公子的手推开。“不告诉你。”
他把那半盒香膏递给雨公子,对他说:“你记得每天涂在痛处,很快就会好了。”
雨公子接过盒子,道了谢。
绿衣公子带他下了山,在半山腰就遇见了两人一狗。
大排:前面的人是咱们公子吧?
小箱:像。可是咱们公子上山的时候穿的是白衣裳吧?
大排:白的吗?不是绿的?
小箱:我记着是白的。
大排:可能你记岔了。
小箱:哦。咱家公子变更俊了。
大排:是。比上山之前还要俊。
小箱:山上有灵气。
大排:对。可是咱家公子身边的那个猪头是谁?
小箱:不认识。
老黄狗冲雨公子汪汪叫了两声,跑到了雨公子的脚边,绕着他打转。大排和小箱这才发现,旁边这位猪头才是他们家公子。
“公子!您脸怎么了?”小箱扑到雨公子怀里,左摸摸右摸摸发现他家公子手脚都齐全,刚想摸公子的肿脸就被大排捏着脖颈拎了回去。
“公子,您没事吧?是吃菌菇中毒了吗?要不要我去请郎中?”大排一边制住小箱扑楞的小胳膊小腿,一边问雨公子。
雨公子摆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