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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夏渠,转身回到庄内的褚修,明显能感受到别人闪躲却又探究的目光,偶尔的附耳交谈,想必是好奇着吧,褚修究竟怎样得罪叶青了。
之前种种暗下手,即便有人不知,还敢同褚修玩儿。可这回明下手,不是相当于满庄里告诉,都不许再和褚修好,不许靠近他一步,不然夏渠就是下场。
众人在背后不住的低声嘀咕,见到褚修时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忽视而过,反而让褚修更为尴尬。
日阳高照温暖和煦,而褚修站在这个庄里,第一次这般的茫然,不知该去向何处。
回到屋子门前,推开房门,褚修神情中难掩落寞,夏渠走了,他一人一间屋子,应该很快会来新的室友了。
却不知如何相处……
等了数日,哪里想到等来的是叶青的调令。
在别人嫌恶的目光中,褚修被迫调动了房间,被调到了柴房附近少有人迹的地方,并不比柴房要好多少的建筑,这个地方最是冷清不过。褚修心里松了口气,安慰自己,还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了,苦点都不算什么。没事,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了。
幸而他的东西并不多,不过被褥,外加几件洗漱用品罢了,收拾妥当之后,褚修又开始怔怔的发呆。
夏渠...应该到了地方了,安稳了吧。未曾来信,他心底始终放心不下,但却无计可施。
夏渠临行前,他虽将叶青所赠的剩余人参补药,尽数给了夏渠,希望夏渠能凭借此自保,仍是忧心挂念唯恐有什么差错。
他数着日子,心底有着侥幸的期盼。
这样心存侥幸的想着,才能够勉强心安。
能够自欺欺人,却不能够安然入睡。
褚修辗转反侧的想着,如若有机会见到叶青...想必可以...可以...
褚修想过无数次要怎样为夏渠求情开脱,每次都觉得并不合适,至少...唉。
自那之后,褚修很久没有离开过屋子了。
倒不是褚修不想出去,而是叶青下了禁令,严禁褚修出门,宁愿褚修每日吃闲饭,也不想有可能见到他吧。
褚修自嘲的想着,大约叶青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他吧。其实论理来说,他们这等小小杂役的生死,实在不必劳烦叶青定夺,更不要说,调整屋舍的这等小小琐碎事情。
褚修嘴角浮起苦涩的笑意,真的是...叶青是将他记在心底了呢。
日子总是要过得,褚修除了日日准时去饭堂吃饭,再无其他出屋门事项,整日守在寂静的如同死了一般的屋子中,数着时间流逝。
坐在饭厅中,褚修认真吃饭时,偶尔听见别人尖酸刻薄道:“哎呦,这吃饭的事是真积极呀。”
褚修只有好脾气的笑着,并不知道如何反击,他实在很怕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的感觉。
好似空气都是冷的,凝固了。
每天定时的吃饭时间,是提醒他,他还活着,虽然如同行尸走rou麻木的活着,但仍旧是活着。
随便别人尖酸刻薄吧,能怎样呢,饭吃在自己的肚子里,饿不饿是自己知道,委不委屈是自己知道。
褚修抱着逃避的想法,一直能过一直得过且过,却不想这个庄中从未有人想他活的平顺。
晚饭时分,褚修例行走到饭厅附近,望向饭厅门口看着顾苏趾高气昂的样子,带着几个人守在了饭厅门口,心内直觉不好,垂下头想要装作没有看见的避过,却不想被顾苏拦在了身前。
褚修几次想要闪躲,都被顾苏紧紧跟住,并不让步。
“我说褚修,”顾苏挖苦的审视着褚修:“虽说咱们是自小一起长大,我还算是了解你的心性为人 ,怎么以前没有见到你脸皮这么厚的样子?当真是深藏不漏啊。”
褚修不想与他为敌,只想要避开算了,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奈何顾苏并不放行,反而更添了得意:“话已至此,还要厚着脸皮装什么都不懂吗?褚修,你可真叫我长见识。”
褚修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劝诫自己忍耐,并不全然因为畏惧主子权势,而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无力反抗。
“你以后还是自己在房间里吃吧。”顾苏冷哼一声,丝毫不怕伤到褚修的心思直白道:“大家都不太想看到你,更不想吃每天吃顿饭也不开心。”
看着褚修想要出声辩驳,顾苏上前一步,靠在褚修的耳边轻声道:“你总不会不明白,这是谁的意思吧。”
顾苏得意的看着褚修哑口无言,趾高气昂的退后几步,和身边人说说笑笑的吃饭去了,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目送着顾苏眉眼间写满鄙夷的转身离去,褚修连辩驳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那顿饭褚修吃的魂不守舍,好似过往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他不能够明白是因为什么。
他应该明白为什么的,可脑袋里乱的像是浆糊,明明所有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