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愣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刚才觉得心口疼,还以为你被他打伤了。”
“是他用自己的血刺激了蛊虫。”
李越哦了一声,慢慢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出尘子,说道:“他死了吗?”
乌鸦并不看他:“我不要和我说话,我怕忍不住揍你。”
李越只得默默地低下头。
出尘子被抱进医馆,大夫解开他的上衣,只见后背左肩胛上一个乌黑的手印,边缘甚至有些焦化。大夫自是惊诧莫名,乌鸦也连连皱眉,低声对李越说:“你想杀他?”
李越脸上殊无愧色,说道:“你不是也要杀他吗?”
乌鸦点点头,道:“这句话你倒是听得很清楚。”
李越把脸转向别处。
大夫看了看出尘子的伤势,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对乌鸦说:“这位伤者跟两位是什么关系?”
乌鸦沉yin了片刻,李越说:“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大夫捻须道:“那我要恭喜两位大仇得报了。这人早已经脉断绝,此刻不过是胸口还残留着一点热气罢了。”
李越若有所思地看着乌鸦,乌鸦重新把出尘子抱起来,又去了七八家医馆,得到的答复也是那样,最后乌鸦只好买了上好的人参,炖成汤,一滴一滴地喂到出尘子的嘴唇边。
当天晚上重华和蓝贝贝得知他们捡了一个活死人回来,都好奇地去看,又听乌鸦说了事情的经过,俱感叹:“可惜可惜。李越性子也太莽撞了。”
乌鸦低声说了句:“我看他不是莽撞,是Jing明得太过了。”
重华听他言语古怪,有些好奇,蓝贝贝笑道:“你从来不是小性乖张的人,怎会说这样的话?”
乌鸦不便和他们讲太多,顿了顿,便转移了话题,问他们两个何时动身出海。
重华笑道:“左右不过是这一两日吧,你呢?”转头看着蓝贝贝。
蓝贝贝懒懒地说:“我还没想好。”
乌鸦奇道:“你们两个不在一起吗?”
蓝贝贝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这话说得就奇怪了。他有他的家,我也有我的家。我跟他既非兄弟,又非君臣,干嘛一定要在一起。”
乌鸦看了看两人神色,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两日,重、兰二人坐大船离开,虽然蓝贝贝声色俱厉地表示不会跟重华同行,然而船只数量有限,他俩不得不坐同一艘船。一夜无话,第二日大船在一座小岛上停靠,岛上多渔民,只设有一个府衙,这已经是双秋国的地盘了。重华登岸后在茶馆里喝了茶,很快就有穿着铠甲锦衣的神策军、羽林军打马而来,涌入茶馆内行礼。重华笑道:“你们动作倒是很快。”
为首的侍卫道:“殿下离开双秋之后,皇上日夜为您悬心,今日得知你回国,特遣属下前来接应。”
重华笑道:“皇兄倒是费心了。”
当下把整个茶馆包下来,以供前后赶来接应的侍卫和仆人休息。重华身份尊贵,又极受部下和仆从的喜爱,当下一众仆从把他照顾得密不透风,重华在中原游荡惯了,忽然回到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时间倒有些不适应了。当天晚上众人在客栈里住下,重华这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有跟蓝贝贝说话了,心里只怕冷落了他,正要出门寻找,却见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卑职是太医院的大夫,奉了皇帝的旨意,来为王爷排忧解难。”
重华虽有些诧异,但他毕竟是皇帝派来的,因此对他十分恭敬,两人略客套了几句话,那太医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说道:“王爷的心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卑职这次来,主要是奉上这瓶药粉。”
重华有些不解,微笑着看他。
太医又说:“这药是宫中秘制,本来是不外传的。凭是如何刚烈顽固之人,服了这药,保管对王爷服服帖帖。”
重华听了,哈哈大笑:“难为皇兄费心了。”他弟兄两个关系很好,彼此有什么心事,也从不隐瞒对方。是以皇帝巴巴地派人送来这媚|药。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侍卫说道:“卑职参见蓝公子。”
重华一愣,疾步走出去,只见两个侍卫呆在原地,却没有蓝贝贝的身影,侍卫道:“刚才看见蓝公子在院子里散步,属下刚要来见礼,他又走了。”
重华想了想,挥手道:“没事了,都下去。”随手把那瓶药揣到了怀里。
当天夜深的时候,蓝贝贝一身整齐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走到重华房间。重华上下打量他一眼,知道他要来告别,长叹一声,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药瓶,笑道:“我离家出走的原因,连我皇兄都知道了,这次还特意派人送了药来,要我给你服下。”
蓝贝贝正恼他做事卑下,再不料他会来这么一手,不禁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重华道:“我跟你相处这么久,素来敬你爱你,怎敢亵|渎于你。”说完这话,抬手把药瓶扔了出去。
蓝贝贝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