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了地上,好似一朵盛开的妖艳花朵。
但林龙像是忘了疼痛一般,毫不在意自己撕裂的伤口,依旧不停晃动木桩,想要挣脱出来。
仰起头,林龙的喉头发出被压制住的嘶吼,表情狰狞而痛苦,目眦尽裂,他的手在空中用力地抓、挠,手背青筋凸起,整个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
好痛苦,好痛苦!
林龙觉得自己就像是去地狱走了一遭,想死却不能死,像是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rou都被一片片剔去,受尽千刀万剐的刑罚,又像是身临大火,自己在火里被活生生烧死,又亦或是在冰天雪地,被活生生冻死……
林龙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自己到底忍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这会儿,赫章已经松开了洛正青的衣袖,又不知从哪掏出纸和笔,一边看着林龙的反应,一边低下头不停地记录着,很是认真。
施南钺、沈奕瑾、封白和柏苏四人进来时,见到的恰好就是林龙被折磨地不轻,而赫章却在聚Jing会神记录的模样。
沈奕瑾还是第一次看见审讯的情形,他看了林龙浑身是血,身上各种伤痕交错,此时又痛苦不堪的样子,轻轻蹙了下眉,他倒不是可怜林龙,林龙是自作自受,他只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和鼻尖闻到的,太浓的血腥味。
注意到了沈奕瑾的神情,施南钺也反应了过来,这样血腥的场景,他的小秀才怎么会习惯?
伸出手,施南钺握住了沈奕瑾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又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然后俯下身,关心道:“别看了。”稍时,他又道:“小瑾你先回营帐休息可好?”
沈奕瑾摇了摇头,拿下了施南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重新塞会他的手中,微微一笑道:“我无碍的,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很快就会好的,何况,我会参加科考,会入朝为官,也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还会遇到,总要习惯的。”
闻言,施南钺心头一震,心底霎时变得柔软不已,他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眼前的小秀才,眼神温柔地能溢出水来,他用自己另一只空余的手摸了摸小秀才的脑袋,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封白一手拿着剑,看着他们直笑,另一只手却将柏苏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柏苏见了这一幕,无奈一笑,发出一声轻咳提醒了他们。
“……”沈奕瑾猛地低下头。
这样的亲昵被大家看着,纵然低下了头,沈奕瑾的脸还是红了,不过他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就着牵手的姿势绕到施南钺身边,跟他并肩,过了一会儿,又敛起满脸的甜蜜,正色起来。
这时,被药物折磨了许久的林龙也终于坚持不住了,他费力地睁开眼去看赫章,又张开嘴,用尽全力地说出了一句话:“我、交代,给我、解药……”
赫章看懂了,面上觉得遗憾,这还不到一刻钟呢……不过,罢了,他也算是有收获的。
垂下眸,赫章看了一眼自己记了满满一张纸的记录,勾起唇笑了笑,对于林龙没能坚持过一刻钟的遗憾也少了一些。
拿出解药,赫章喂林龙吃了下去,然后又将下巴给他重新安上,见他渐渐平静了下来,赫章才开口说道:“现在,你说吧。”
林龙被折磨地去了半条命,此时正低着头重重地喘着气,他闻言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只可以勉强看清自己眼前的赫章,他哑着声,问道:“我若是都交代了,能饶我不死吗?”
“只要你交代清楚,没有任何隐瞒,到时陛下自会念在你将功折罪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你不死。”施南钺接过话,他神色淡淡地注视着已经不成样的林龙,语气极为冷清。
林龙听了声音,才发现施南钺,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眼前只有模糊的影子,他抿了下唇,又沉默了半晌,终于是缓缓开口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林龙确实是收了何振的贿赂,一笔极大的银子。
出京城前,何振交代林龙,让他将施南钺的消息一一传递给江南总兵许汜,又让他给戎修诚传话,让戎修诚去杀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沈奕瑾。
要杀沈奕瑾,是因为何振怕沈奕瑾会状告他,怕因此自己乌纱不保还会有杀身之祸。
林龙到了江南,才知道戎修诚是云山的山贼头目之一,一众山贼以他马首是瞻,而许汜和何振,都和这伙山贼有所勾结的。
由于何振的关系,顺理成章的,林龙也勾搭上了云山山贼,同时还收了许汜的贿赂,又因为他本就嫉妒和记恨施南钺,便同意了帮他们对付施南钺,让这次剿匪失败。
那些罗刹阁的杀手,便是许汜买来杀施南钺的,而许汜之所以会知道施南钺的确切位置,就是林龙告诉了他。
林龙想要借何振和许汜的手,杀了施南钺。
听完话,施南钺盯着他,冷声问道:“你所说的,可都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