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焦淑四十初岁已满鬓白发的愕然里,眨了眨,真的坐了下来,全部围在茶几前,妇人却忽然不再开口,沉默地给他们上了茶,坐到了茶几一边的单人沙发。
阳台晾晒着衣服,天色较好。
可小孩的几声哭闹,有一下没一下,衬托的实在太过安静了。
鹿安看这情形,再看徐焦淑垂着脸不大愿意讲话的模样,如果将这一种不愿意,放在性格敦厚的人身上,实则很容易能理解,无非是这人心里藏了事。
“徐姨,你还记得我?”鹿安迂回。
被喊“徐姨”,徐焦淑放腿上的手不由动了动,做不到完全的不理人,犹豫了半晌,接过她话音:“记得,鹿小姐,我在新闻上见到过你。”说罢,黑黢黢的眼抬起,有些谨慎。
“是吗。”
徐焦淑见她嫣然的笑了句,不仅笑音动听,那眼眸明亮,很是温和。
“徐姨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跟电视上不太一样?现在我这个样子,穿的普普通通,连妆都没办法化。”
“正如您看见的,我失去了很多东西,除了外婆,还有二十年前,在这世上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的哥哥。”
徐焦淑目光闪烁,强撑着面对她,见她目线润了红,依旧挑着似笑的弧,话锋陡然转厉,冷了冷:“二十年前,您在我家离开的前一天,似乎有话要告诉我,可您还是选择了不说。”
卧室里面,徐焦淑的孙子还在哭。
鹿安闻了叹息,“我相信福报,您呢?您信不信。”
柔声中,面前的妇人一点又一点地被击溃,摇摇欲坠的防线一经倒塌,带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噬效用,反倒成为了压死骆驼,那最后一根致命的稻草。
妇人扑通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嚎啕的引来了紧闭在房中的儿媳,与鹿安一起将她搀扶起来,江默吓得怔了,死死地攥着鹿安的手,就见妇人哇哇不清,上句连不着下句,交代了当年她目睹的场景。
江连洲,在二十年前的深夜,给鹿家拨过一次电话。
那会的鹿家大乱,鹿安母亲病重,铃声没响全一声被徐焦淑接起,里面的男人异样焦急的报了姓名:“是鹿时家吗?我是江连洲——”正是报到这,林书文走了来,理所应当般抽了纸张,包住她手里的话筒接过,一言不发,按断了通话。
他还将话筒晾在了旁边,余着漫长“嘟——”的忙音,跟她道:“是信用卡推销的,这种垃圾电话一般都出现在深夜,夫人还在睡着,不要打扰她。”
徐焦淑就颔首。
待过了两天,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江连洲这人是谁,她已是做不到开口。
她承担不了后果,更何况,当时在场只有她跟林书文,如果被人问起来,挂断电话并间接剥夺了鹿时生命的人,大家怀疑的永远只会是她,不会是林书文。
作者有话要说:阿竹可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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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林书文过继是发生在哥哥被害之后。
在哥哥被害之前, 至于林书文身处在哪,又是怎么吸引到鹿卓江的注意,鹿安查过, 查的无比详尽。
他并没有坎坷的身世,准确来说,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对于她哥哥被害,或许他是从电视上得到的消息, 得知了他跟鹿时长得有些相似,所以他设法, 当她母亲在去医院看病的路上, 他很是“碰巧”,停在了鹿家车前。
鹿时被拐之后, 他有到鹿家做了一次客, 住了一晚,一定是那一晚, 他掐断了江连洲的第一通求救电话。
徐焦淑还在哭着, 坐到了沙发继续抹泪。
阳台起了风, 穿室而过,在人的心里掀起了骇浪椎骨, 沿着四肢百骸, 过着漆黑明灭,像是最柔软的黑暗从四面八方铺来,堙埋了骨缝。
她闭了闭眼睛。
她是有哥哥的……哥哥, 陪她过了两次生日。
手指被攥的泛起疼,她眼底泛红的雾气顿了顿,鹿安回身,目光垂落,降到了他的手背——竟然青筋暴起。
她匆忙仰起脸,不止是抓她的力道失了控制,阿竹的状态让她彻底惊觉,看见他瞳孔抽紧,上涌的痉挛逼迫的他捂住了嘴,“阿竹!”他肠胃不好,那段经过他裁剪的回忆一经忆起,即使是碎片,他仍然会极其不舒服。
“没事。”鹿安抱住他,拍拍他能摸见骨头的脊背,“不要想了。”
他才渐渐身躯发沉,抵在她颈边,温热的水汽未散,一丝的难受他都要封固起来,这样的无声,比放声更让她心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