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你一哭闹,你父母心一软,就改变主意了。”
王二蛋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们改变主意。”
父母忍痛卖掉孩子,作出一副狠心的模样,炎焱不是没有造过这样的面具,他活了几十岁,见过无数人心,炼化过无数人性,心肠早就淡漠坚硬。他是Yin吏,见惯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他绝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但是一个孩子,才刚刚九岁,不会哭不会闹,甚至不会抱怨,不会愤怒,只是迫不及待地学会了妥协,学会了顺从命运。炎焱不得不承认,他于心不忍。
他拉起孩子的手,用着小时候哄炎灼的口吻,柔声道:“为什么?有爹娘在,不是很好么?”
“有爹娘在,我好了,可是爹娘和弟弟都不会好了,我们会饿死。”
炎焱心里一疼,还是笑着说:“也是,可你知道要去哪儿么?”
那孩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懵懵懂懂地说道:“好像是什么什么楼,我听爹娘说,打个杂什么的。”
炎焱咬了咬嘴唇,想来想去,还是挤出了一句话:“那还挺好的,至少,不会挨饿了。”
“对啊。”孩子冲他笑着,那天真的眼神鞭笞着他残存的良心,他一把拉起孩子,扶着他的肩膀,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地方不是人去的!”
“我知道啊!”孩子依然笑着,可是眼角却淌下一滴清泪,“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是亲生的啊!”
苟且偷生是人的天性,是本能。炎焱知道,战乱饥荒,亲子尚能易子而食,何况是养子。
“想好了?”
“嗯。”
就这样吧,炎焱想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为什么自责?不用自责,他自己选的。他是Yin吏,恪守煜熠宫职责,无可厚非。
“好,那我开始了。”
孩子昏睡过去又醒来,看到高大的男人仍站在自己面前,还是那样笑着说道:“大哥哥,你还没走啊?”
炎焱有些局促,“嗯,我等你醒了,我就走。那个,现在就要走了。”
孩子有些失落,低声道:“我还会见到你么?”
炎焱摸了摸他的头:“我走了你就会忘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见到我了。”
那孩子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可爱灿烂的甜笑,“大哥哥,你人真好。”
炎焱愣了,他不敢再看那孩子,强行收回了结界。
“二蛋,跟着这贵人吃香的喝辣的,就不必再过苦日子了。”
王二蛋没心没肺地一笑,“真的么,咱们都能吃饱了?”
农夫捏了捏他的小脸:“对啊,以后日子就好了。”
“太好啦!终于不用挨饿了!”王二蛋高兴得手舞足蹈,又突然失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他拉起农夫的衣袖,晃了晃,委屈地说:“爹娘不与二蛋一起么?”
农夫垂泪欲滴,农妇见了,笑眯眯地拉走二蛋,“去啊,二蛋先去,爹娘过几日就去寻你,好不好?”
“嗯!好。”孩子破涕为笑,伸出手来:“那拉勾勾,爹娘骗我的话就是小狗!”
“好,拉勾!”农妇伸出手,勾了勾那瘦小的手指,大拇指相对,按下了一个玩笑般的承诺。
“咳咳,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那贵人终于等得不耐,开口说道。
“哦,是是,可以走了,二蛋,随贵人去吧。”
那贵人拉起王二蛋的胳膊,当着孩子的面,将一包银锭掷于地上,王二蛋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人走了。
留下夫妇二人,盯着那银锭了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拾了起来,回屋去了。
炎焱施了隐身术,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了下来,他就是想看看。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那孩子强大的渴望能让他摘了面具,可显然,那孩子比他想象中演得还要好,好到他怀疑自己的修为是不是又Jing进了。他看着自己那拨弄Jing魂的双手,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罪恶。
“我是..好人…么?”他扪心自问,他问心无愧。炎墟教导他们,人若无心施舍,恻隐之心不仅百无一用,还会令人更加窘迫。现在的炎焱,正在恼怒地难堪着,可能是那双眼睛太深邃,让他抑制不住那该死的良善。
“到底是,好人二字太沉重,我承受不起。”炎焱甩甩手,不欲多想,唤来了赤枭,离开了。
炎焱给谢凌鸢披好隔Yin衫,他尝试了一下,隐形术居然成功了,迫不及待地告诉谢凌鸢,“小鸢,我,我能隐身了!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快进城去!”
谢凌鸢笑着说道:“恭喜炎大侠功力飞升,只是你隐不隐,对我来说又没区别。”
“有区别!”炎焱突然坏笑道:“别人看不见我了,我想干什么,就更方便了!”
谢凌鸢面颊绯红,抬腿踹了他一脚,嗔怒道:“看的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收敛多少!”
炎焱揉了揉腿,“小鸢..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