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友不慌反笑,他安慰对方道,“我能与他发生什么事?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生气,稍晚些我们再联络他。”
高层拎起外套就走了,只剩俞四友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眼睛微微向左边看着,眼神并没有什么焦点,是一种暗自思考的表情。
陈锦琛出了门,刚坐上车,副手就递过电话给他,“boss找你。”他说的boss是指陈锦琛的爷爷。
陈锦琛看了他一眼,副手回避了眼神,身体不自觉做了一个往后的动作。陈锦琛拿过电话,对他说,“帮我订张机票,回港。”
陈锦琛对着电话有点恭敬地说,“爷爷,您起得这么早。”现在港城应该才早上六点钟左右。
陈老爷子沉着声音道,“你解释一下。”
陈锦琛道,“爷爷,我有自己的打算。”
陈老爷子略沉默了一下,松了点语气,但是仍然有点不赞同地说,“你做事不要太过激进。”
陈锦琛应声称是,“明日,我陪您一起饮茶。”
陈老爷子嗯了一声,表示同意。陈锦琛挂了电话,副手告诉他已经订好机票,陈锦琛看了下腕表,“回酒店一趟,然后去机场。”
他独自一人上了楼,很快又下来了,衣衫没换,手里也还是空荡荡的。
陈锦琛自己一个人独自登机,只一个副手跟他一起回了港城。飞行时间长,陈锦琛自己一个人闭上眼睛躺着养神。但是从他不安抖动的上眼睑可以看出他内心不断翻腾的思绪。
无需任何的技术鉴定,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俞四友和俞阳之间不可辩驳的血亲连接。俞阳到这个年纪,不知是否也是这样。刚一冒出这样的念头,陈锦琛又自己立刻否认了,即使面容相似,俞阳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在他乡与另一个人结合生子,女儿比自己的儿子也小不了太多,一别二十余年,他的儿子却还心心念念地想去没有他的城市找他。忘记在遥远的他方还有一个女人带着他的儿子艰难长大,因为没有父亲,他变得谨小又甚微,为别人的一点点示好栽进深渊。
陈锦琛睁开眼,望着飞机顶部,周围的人都在昏睡,机舱里安静又昏暗,陈锦琛在这黑暗里突然笑了出来,他的肩膀抖动的幅度有点大,却并未笑出声。没有人看见被他隐没在黑暗里,被自己手掌遮住的表情。
在德方因为得知陈锦琛返港而慌乱的时候,陈锦琛正陪着他爷爷吃早茶。
在一个有较长历史的茶餐厅,坐在特定的包间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德国。”
“再过两日吧。”
陈老爷子的语气又似责备又似赞赏,“你还是太过激进。”
陈锦琛为他满上茶,“我明白的。”
陈老爷子没再说话,端起茶喝了一口,陈锦琛可以算是他挑中,手把手带出来的,为人做事也有他的风格,从现在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更甚一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吃了早茶,陈锦琛开车送了他去陪老朋友,才自行回家。路过港口的时候,人群交织,陈锦琛看着红灯,缓缓踩下塞车。港城天气chaoshi闷热,他开着车窗,有一阵笑声传过来,里面夹杂着说话声是B城口音。陈锦琛顺着看过去,看上去是一群学生模样,每个人都喜笑颜开,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大的集体,他们或摆手或招呼,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拍照留恋,等人都聚齐了,一个小伙子从包里掏出一个什么,两头的人拉开。
是一个写了学校院系和班级的红色横幅。
后面人摁喇叭的声音惊醒了陈锦琛,他启动了车挪了个位置,等他再找到合适的地方,人早已七散八落,稀稀拉拉地打算换到其他的景点。陈锦琛跟着他们走过了一条街,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已经无需再上前,那里面,没有他。
俞阳称病,未参加毕业旅行。就算他要去,俞妈也不会同意。她晚上回来,俞阳比白天烧得更厉害,嘴唇干裂得好像脱水。她一进门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进房看俞阳,当时房间里明明还开了点空调,温度宜人,俞阳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打摆子。
俞妈连忙叫醒了他去医院,等输完ye已经又是一个上午。
两人回到家,俞妈去帮俞阳煮粥,俞阳的热度还没完全退下,整个人有点热烘烘地贴在她的后背上,声音嘶哑,“妈,辛苦你了,今天你也多休息吧。”
俞妈被他这翻来覆去的病情吓得不轻,也不敢离人,硬是关了几天店,专心照顾他直到好转。
这天,俞阳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瘦得有点厉害,退了热Jing神好了不少。母子俩正坐着吃饭,门铃响了,俞妈打开门,闻泽宇伸出头来,“阿姨,您在家呢。”
“哟,大宇来了,快进来,吃饭了吗?”
闻泽宇乐呵呵地进了门,“吃过了,但是闻着这个香味儿就感觉还能再吃点。”
俞妈被他逗得乐呵,进厨房给他拿碗筷,“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谢谢阿姨,”闻泽宇接过碗筷,“我刚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