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声音与风吹树枝混在一起很难被发掘。
走近了,发现有两个人把一个人抬起来,往另外一侧的沟里扔去,不知道沟里放的是什么,那个人被扔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那么刚刚的动静应该就是那个人倒地时发出的,想来虽然那两人动作很轻了,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动静,在寂静的夜里被明灿裴素棉听了去。
扔完人,那二人矮身躲了起来,裴素棉这才看清楚,两个人躲的地方正是那块界碑,她全身发冷,忍不住抓紧明灿的手,不用想,这两人肯定是裴竹逸的手下,藏起来等到有人靠近界碑就擒住。
虽然已经入夜,但是官道上偶尔还会有一两个行人路过,很多都是行脚商人,如果只是路过,那二人就不会出现,如果有人靠近界碑,或者碰触,那二人就从界碑后面悄声上前,把人打晕,扔进后面的山沟里。
裴素棉不想再看下去,拉着明灿慢慢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官道上传来马蹄声响,四个骑兵举着火把停到了界碑前,不一会儿又有官兵赶着马车跟了过来,那两个人从界碑后出来,对着为首的四人行礼。
“抓着几个?”
“五个,都在沟里。”
“嗯,抬上来,放到马车上,大都督已经到了驿站,你们仔细着点儿,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两个人从沟里抬出了五个人,扔到了马车上,赶车的官兵调转马头,车轮压在官道上,咕噜咕噜地走远了。
“有骑马的也要拦下,刚刚驿站清点,少了一匹马,那人诡计多端又狡猾无比,你们千万不能被发现了痕迹。”
二人应了,躲回了的界碑后。
四个骑兵分成两队,一队返回驿站,另外一对则顺着官道继续往前走去。
裴素棉从听见大都督就开始发抖,他居然亲自追了过来,这是不抓住她不罢休啊。
“别怕。”明灿搂着裴素棉,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裴竹逸出不了宁安域,你到前面等我,我去处理了那两个人,无论如何都到这里了,一定能挖开界碑下的地面。”
裴素棉突然挣脱开明灿的手臂,反手握住他的手肘,力道大得让明灿都觉得皮rou生疼。
“不许去!”
“不要管那两个人!”
“不要去挖界碑!”
明灿愣住,裴素棉脸上全是泪水,在月光下面色惨白,眼睛瞪得极大,神色却是坚定异常。
“我们去前面,抢了那两人的马,绕道去大央界碑亭等吴先生。”裴素棉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再回去了。”
“阿棉,你不用担心我,我保证不会有事……”明灿想给她擦眼泪,想把她搂进怀里,可是她握的太紧,明灿的胳膊动不了。
“我是个不孝女,爹爹我带不回去了,但是我尽力了,咱们说好的,天意不成全就不要坚持。
已经有太多人命留在了这里,我不想再有人被卷进来了,那五个人何其无辜,还有这些士兵那些村民,裴竹逸是受害者也是凶手,他在每个人身上砍一刀,再把刀递给他们,逼迫他们去对别人行凶,我不想,不想变成裴竹逸的帮凶,事情到此为止吧。”
----------------------------------------------
白居易《初出城留别》
抢马去
裴素棉哭得泣不成声,双手的力道终于放松了些,明灿一把搂她进怀。
“好,不回去,我们去找吴先生。”明灿给裴素棉顺气,她哭得都打嗝了,可想而知做出这个决定,让她有多艰难。
裴素棉哭了个痛快,从小的委屈,独自从家乡走到宁安城的辛苦,宁安城受到的惊吓,母姐的驱逐,父亲的离世,哥哥的追杀,一肚子委屈涌了上来,停也停不下来。
明灿干脆清理出来一块地方,抱着她坐了下来,让她慢慢哭。
哭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裴素棉终于发泄完了,抽抽噎噎停止了哭泣,却发现明灿前襟全都shi了,能拧出水的那种。
“我、我居然哭了这么多眼泪。”裴素棉把手伸进明灿衣襟里:“还好没有透进去,你换件衣服别受了风寒。”
明灿取出水袋让她喝水:“嗓子都哭哑了,眼泪能不多吗?”又沾shi了帕子给她擦脸,最后才取出衣服自己换上。
裴素棉哭得眼睛红红,鼻头红红,看着又是可爱又是可怜。
“你……是真的……”明灿不知道该不该劝她,只是不希望她以后会后悔。
“嗯。”裴素棉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我不是一时冲动,这个决定我想了一路,能够让爹爹回乡入土为安自然是好的,但是裴竹逸借此生出了多少的事端,这些不是爹爹愿意见到的,否则他也不会愧疚早逝。他一定是看到了裴竹逸的所作所为,即愧对儿子,又恨自己不能阻止他。”
说完,裴素棉抬头看向明灿:“你觉得是不是我想的这样?”
“是,你从小受景先生的教导,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