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好了:“养病这几天你真是憋坏了啊。”
“是啊是啊,我已经打好水了,也让小二去准备早饭,你快收拾。”裴素棉兴奋地不行。
明灿不想扫了她的兴致,跳下凳子跟着她一起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出发上路。
中秋过后的天气,一日凉过一日,中午日头热早晚两头冷,两人走出客栈时,火红的日头刚刚升起,路上农人们三两成群地往地里走,一片热闹的景象。
裴素棉伸了个大大的拦腰,回头对明灿笑着说:“出发!”
看着她Jing神奕奕的样子,明灿由衷感谢寇玉屏和祁修,在这个充满危险举步维艰的地方,有人真心的在爱护着她。
第一天上路,明灿故意放慢了脚步,看见茶棚要进去喝茶,看见果树要上去摘果子,看见路边开得灿烂的野花,非要采一把再编个花篮装进去。
裴素棉知道他怕赶路急了自己的身体受不了,感动于他的细腻心思,裴素棉也就由着他边走边玩,虽然一天走下来也就四十里路出头,却是裴素棉十几年来过得最轻松,心情最愉悦的一天。
日头刚刚偏西,明灿就不肯再走,拉着裴素棉走进不远处的一个村子,村界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牛各庄”。
“今晚咱们就在这里投宿。”
蛊尾山
明灿很快找到一户人家投宿,家里只有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挺着八九个月的大肚子,男子一脸憨厚,看向妻子时总是不自觉地傻笑。
说好了借宿一晚上二十铜板,饭菜钱另算,男子把二人领到了西边的屋子:“家里比较简陋,铺盖都是干净的,你们别嫌弃。”
明灿把包袱放到床上,让裴素棉坐下来休息,自己回身与男人寒暄:“曹大哥说的哪里话,你和嫂子肯让我们借宿已经帮了我们兄弟二人很大的忙了,再说这房子这么干净,嫂子真是个利索的人。”
曹十六又裂开大嘴傻呵呵地笑了:“现在她身子沉了,以前家务活真是没得说。”
明灿一边聊天一边带着曹十六往外走:“曹大哥我想借您家的炉灶和米,我弟弟病刚好身子还虚,给他熬碗粥养一养。”
“行行行,厨房在东边。”曹十六对着厨房喊:“媳妇儿,熬一锅粥。”
“哎。”曹十六的媳妇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不用劳烦大嫂,我自己来就行,别耽误了你们吃饭。”
声音和脚步逐渐远去,裴素棉坐在床板上,很是佩服明灿搭话的能力,随随便便两句就能让别人跟他称兄道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宁安城里每天都脸色惨白,饱受惊吓的模样。
在明灿端了白粥进门时,裴素棉忍不住问了他。
明灿把粥碗随手放在后窗台上,一脸不忍回想的表情:“被人用扒衣服的眼神儿盯着不放,你也会紧张的。”
裴素棉看着他回想起来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靠在床上歇一会儿,”明灿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袋,递给裴素棉:“先将就着吃点儿干粮,明天出了村再去找好吃的。”
裴素棉不解:“你不是熬了粥吗?”闻起来还很香呢。
“这家人的食物和水最好别碰。”明灿语气郑重,把裴素棉吓了一跳。
“进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刚才在厨房熬粥,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裴素棉被他吓得后背发凉。
“没有虫子和动物,苍蝇、蚊子、鸟雀、鸡鸭,连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
裴素棉侧耳认真听了听,果然没有任何的虫鸟声音,秋天原本是蟋蟀蝈蝈最吵闹的时候,可是院子里一片寂静,只能隐约听见厨房里,曹十六两口子的说话声,再往远处听,更是一片安静,鸡鸣牛叫猪哼也是听不到的,如果闭上眼睛光靠耳朵听,会觉得这是一座濒死的村庄。
冷汗顺着裴素棉的后背滑了下来,她忍不住往明灿身边挪了挪,牙齿咯咯打颤:“他、他们,是人还是……”鬼那个字她哆嗦半天也没说出来。
“人,肯定是人,”听见曹十六是人,裴素棉松了口气,明灿好笑地看着她,这胆子时小时大的,他继续道:“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
“僵、僵尸?”裴素棉尾音忍不住开始拔高,又强行压了下去,牙关开始发抖。
服了她的想象力,明灿把人搂进怀里:“我是说他们藏着秘密,曹十六的媳妇儿怀着身孕,我仔细看过了,是真的孕妇,他们也是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妻,但是村子里的情况,很像蛊尾山里的情景。”
“蛊尾山是什么?”
蛊尾山密林成片,连绵不绝,河网密布,一年四季山上浓雾弥漫,最是盛产蛇虫鼠蚁,蛊尾山民擅长制蛊,以蛊惑人,凡是制蛊的人家,百米之内没有任何生物存活,家里也养不活任何家禽。
传说前朝就灭在了蛊尾山民的蛊虫之中,亡国之君临死前带着最后的亲兵,把蛊尾山下屠了个一干二净,从那儿以后就很少能够听到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