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劫,诞下一子,却于逃难时与其子走散。
谢兰玉找过许多地方,至今毫无下落。如今寻得八九不离十,在心中已盖棺定论了。玉京未说收下,只是拿着手里温玉。
“你…当真喜欢王爷吗?”谢兰玉甚至想好,若是玉京不喜欢,他可以找他爹出面,将玉京带回府。
“我喜不喜欢并不由自己。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是王爷的意思,要我以身相许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只是一介草民……连草民也不算。”玉京黯然伤神,灯油已经点到了末,熹微烛火让玉京的难过更加真实,也教人怜爱。
“你若不喜欢王爷,不必委屈自己,同我回京,谢家虽没有通天权势,但护住一个人还不是难事。”
玉京笑了,走到谢兰玉跟前。玉京的影子如盖。他俯视着谢兰玉,秀色在明暗交错中,令人为之一动。这位锦衣玉食的公子,身为权贵,本就无法共感他这种人的经历。对于他们而言,有些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须计较得失。“公子不怕认错人么?”
谢兰玉如实相告,“倒不是怕,只是更想吧。不过认错了也没什么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玉京大胆地抚上谢兰玉的脸,谢兰玉直接站了起来,惹得玉京噗嗤一笑。“公子真不会说软话,抢亲都被你说得像行公事。玉京万分感谢公子,公子若是不嫌麻烦,我愿随你回京。”
谢兰玉方才进门,眼神从九霄琴上掠过。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下同节。九霄琴声温劲松透,抚琴者若胸怀天地,能与琴曲意相通,有凝神聚意的外用。谢兰玉有心听一曲仙乐,不巧眼下非是良机。
谢兰玉遇风咳疾便开始发作,后颈连同脊弓弯下,像极了在向玉京行礼。玉京反手抓住谢兰玉的细腕,两指一箍还有盈余。谢兰玉急欲抽回手,却是低估了玉京的手劲。这人看着弱不禁风,谢兰玉竟移不动分毫。
“玉京少爷,你这是作何?”玉京听得这称呼脑门直突。
“公子叫我玉京吧,我作贱惯了,担不起这二字。”谢兰玉刚要劝人不要自轻自贱,就被人封住了穴。浑身上下只留一对美目顾自胶着。
玉京默了片刻,扣住他脉门,为了印证本心特地又两指而上抬高了角度好解除误会。“把脉而已,公子以为我能对你做什么?”
谢兰玉自是不会说这是被人屡次三番激出的本能反应。况且他是头回遇上为病人把脉先封全身大穴的。玉京不知从何处摸出针灸囊袋,施针运气手法熟练。看架势是有真本事的,一招一式成竹在胸,针针到位。
先是于鬼门穴布针,引内力分别于奇门、阴谷、阳陵泉、三阴交及照海一通施针,最后一针定于百会。
谢兰玉隐秘痛感从脚底生出,而后是淤塞之气被打通后冲破经脉的细密刺痛。谢兰玉喉间发痒,一口黑血吐在地上。维持不过几分钟的定身穴位也被冲开。
谢兰玉胸口起伏得厉害。他在大口地喘气呼吸,自少时遭人陷害中了白石散的毒,此刻从未有过爽利,胸腔肺腑气流皆通畅无阻,谢兰玉脸上却未见喜色。
“公子,恕在下冒昧,你这毒是何人下的?竟伴你十多年还未解。这非是什么难解的毒,京中名医怎会无计可施?”
谢兰玉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反倒是为自己求了一份毒,“玉京兄,医毒不分家,我想从你这讨一份白石散的配方,必要时我可以用上。”
玉京从药匣取出一方黄纸包。
“陈年的毒淤清了,腿上的伤已有高人医治过,我仅施针祛除掉你腿上寒气,这几日行路时恐会出现软绵无力的症状。”玉京松开他的手,“多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谢兰玉谢过玉京,正要告辞离去,双腿一软。得玉京在其后扶了一道,“我去叫你的随从过来。这几日别下地了。”
谢兰玉在西南王府又过上了残废日子。
离元夕还有月余,唐继云原是想着谢兰玉既已身子见好,有意邀他去益州坊间逛逛,感受一下益州欣荣的风俗民情。见他又一副风吹倒的病猫样,只好作罢。
一大早,唐继云贴心地要将雪球放他院内解闷,嬉皮笑脸道,“谢兄,我这几日不在府内,雪球交给你照顾一段时日。”
被雪团的肉垫轻踩,谢兰玉膝上一沉。“谢兄,你把雪球喂胖了不少。”唐继云说完又拍了拍雪球滚圆的脑瓜。
雪球似对谢兰玉身上的气味极为依恋,舌头一个劲儿舔他的衣裳,一会儿就濡湿了一大片。蓝湛湛的猫眼眯成月牙缝。
唐继云和他的猫日日夹击,惹得谢兰玉不得不放弃对这小东西的抗拒。他本也不是对自我想法过于坚持的人,而雪球得了谢兰玉的爱/抚,比待唐继云更亲。
以至于谢兰玉的榻上、衣服上都沾着猫毛,而猫身上也带着他屋子里的熏香。
唐继云赶投胎将猫托孤,顺送了些蜜饯点心,谢兰玉放下手中竹简,还未来得及问他去做何事,五溪衣裳的少年郎银饰叮当,已拥着一丛家将出了王府。
长盛为谢兰玉沏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