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得到一点叶鸿生的消息。徐正恩跟叶鸿生来往很少,只听说过他的遭遇,无意中吐露一些。阮君烈得知,叶鸿生在运动中被打残,心情低落,变得沉默寡言。
阮君烈不看电视,也不出门,没心情吃饭,对着远处的江流发呆,神色悲愤。
金生无可奈何道:“我就去跟他讲话。”
可是阮君烈只字不提叶鸿生,也不问。他不理哥哥,没反应。
叶鸿生也生出些无可奈何,问金生:“你说什么?”
金生把杯子放在银盘里:“大家本来是兄弟,该相逢一笑泯恩仇。他不想见面就算了,见面就要抓住机会。人生苦短,我们都老了。我看他毛病太重,犹豫不决,只能下帖猛药。我就跟他说,你死了。”
金生觉得咖啡苦,又倒一些牛nai进去,满意地搅动。
叶鸿生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评价。
叶鸿生忍住心疼,追问道:“他怎么说?”
金生将饼干盒子打开,给客人吃点心。
叶鸿生推开,表示不吃,急切地等他回答。
金生瞥叶鸿生一眼,说:“吃饭还早,先吃块饼干。急什么?他又说不出好话!”
叶鸿生只好顺着他,捡一块黄油饼干吃。
金生也拈起一块椰子塔,就着苦咖啡吃下去,直言道:“他说你死得好。”
叶鸿生笑了。
叶鸿生带着笑意,催促道:“然后呢?”
金生没好气地摇头,说:“然后?然后他就发心脏病,脸和嘴巴都青掉。”
当时,金生骗弟弟,说叶鸿生死了。
阮君烈不信。
金生言之凿凿,说叶鸿生退休在家,照常出门买菜,腿脚不灵,遭遇到车祸。丧事已经办过,阮君烈不信的话,等宝铃和宝鼎回来,问一下就知道。金生一双儿女,女儿叫宝铃儿子叫宝鼎,都结婚成家了。叔叔来探亲,他们回老宅里住,一大家团聚在一起。
阮君烈问:“怎么徐正恩没说?”
金生诡辩道:“徐正恩又不在军区。三十年来,他见过宾卿几次?有三次?”
阮君烈还是不信。
金生干脆说:“懒得和你讲!我找车带你去上坟。你一看便知。”说完,他甩开手,毫不留情地走了,留下阮君烈一个人。
阮君烈半信半疑,哥哥的态度让他开始忧虑。八十年代,通讯还不发达,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过期的报纸都不好找。阮君烈一个人呆在客厅。半个小时后,等金生回去一看,他卧在沙发上,痛苦地皱着眉,呼吸艰难,用手压住胸口。到这把年纪,阮君烈也不复当年的铜头铁臂,患有冠状动脉硬化,一下子心绞痛发作,爬不起来。
听到这里,叶鸿生心如刀绞,按耐不住,出声埋怨道:“金生!你知道他有病,骗他做什么?你没给他吃药?”
金生按住叶鸿生,解释道:“他没事!我是医生,又是他哥。他会怎样?”
当时,金生也不知道阮君烈的病情,吓了一跳,他立刻拿药给弟弟含着。阮君烈服过药,躺一会,解除了痛苦。
金生坦白,说叶鸿生还活着。
阮君烈骂了哥哥一顿。
弄这么一出,叶鸿生的名字就不再是禁区,兄弟两个谈论起来。
阮君烈问哥哥,叶鸿生做官做到了什么程度?
金生简单描述一下叶鸿生的仕途轨迹。
阮君烈感叹一声。
阮君烈又问:“宾卿娶了什么样的女人?”
既然叶鸿生有了孙女,那他肯定是结过婚。阮君烈是这样想的。
金生说:“宾卿没有结婚。”
阮君烈不信。
金生只好解释一番。组织多次安排相亲,叶鸿生都没有接受。他领养了孙仲良的遗孤。说到这里,金生口渴,喝一口咖啡。
叶鸿生忐忑着,问:“子然他,说什么没?”
金生说:“他没说什么。”
阮君烈立即明白,叶鸿生还爱他,始终爱他。
叶鸿生在履行当年对他的承诺。
阮君烈半天没有讲话,心情的复杂程度难以言表。
后来的几天,阮君烈都在翻中|共的旧报纸,找叶鸿生的消息。金生见了,认为弟弟抹不开面子,放不下失败者的心结,干脆自己出手,喊叶鸿生来聚一聚。结果,他前脚打过电话,后面告诉阮剧烈,弟弟就发火了,怪他不先告诉自己。
他们从这件事开始吵,生出一大堆口舌。阮君烈一气之下,摔门走路。
叶鸿生头痛地问:“你们吵什么?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金生烦恼道:“你不知道,我叫他不要走。他不干,他不仅自己要走,还非要我去台湾,要不就去美国。说那边医疗条件好,叫我去疗养。我告诉他,我不能走,医院里有个重要项目。可不得了!他就发丘八脾气,冷嘲热讽,说当年要我走,我不走,搞什么医疗项目,结果搞了几十年,也没见搞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