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的,充作求情。
林惊蛰只能失笑点头,算是答应不朝肖家爸妈揭发了,但仍用口型无声警告,决不能超过五颗。
以往一个星期只能吃两颗巧克力的肖nainai笑容越发真挚,眼睛都眯得几乎要被皱纹埋起来,此时此刻,绝没有人能怀疑她对这场婚礼所抱有的善意。她将自己握在手中的两只手交叠起来,抽出刚才牵着肖驰的那一只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即沉声朝林惊蛰开口:“好孩子,肖驰是我亲手带大的。能看到他有今天,我比谁都开心。我也不会说那些话,只希望你俩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以后遇到的艰难不会少,但肖家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她这番话不像是祝词,倒像是威胁一般,只是面对的对象不是两位新人,而是满场的宾客。只是这明显很有效果,宾客们确实被唬住了,不少方才两位新人入场时鼓掌鼓得不情不愿的人脸上的神情都收敛了起来。
肖nainai拍了拍林惊蛰的手背,功成身退:“这里交给你们了,有什么话,就互相说吧。”
她说着被等候在舞台边的儿子儿媳搀扶离开,胡少峰从阶梯登上舞台,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盛着两个打开的戒指盒,同款指环简约的碎钻被礼堂的水晶灯照耀出璀璨的光芒。
肖驰没动静,林惊蛰索性先拿起一枚,去掰他手时才发现他虽然表情依然沉稳,四肢却完全处于僵硬状态,手心的汗水还源源不绝地冒出来,几乎要凝聚着从指尖滴落。林惊蛰想起此前周妈妈赞扬对方面不改色的那些话便觉得有意思,笑着将指环套在了肖驰的手指上。
“肖驰。”他望着对方那因为过于紧张而锋利到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睛,只觉得对方此刻的情绪像一柄开锋的利刃扎进了自己心里,比这世界上一切的甜言蜜语都更加诚挚,“从这一刻开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陪伴你、保护你、关心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的妈呀。
代高峰座的位置距离舞台不太远,看到肖驰的脸色时心都被吓凉了,完全无法理解林惊蛰究竟靠着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对这张杀父仇人一般的脸说出如此多的承诺。
肖驰手握成拳,垂下目光盯着手指根部银色的环状物,然后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林惊蛰发誓自己听到了对方僵硬的关节活动时发出的咯咯声。
肖驰尝试了两次才把戒指盒里的戒指拿出来,在手指触到那阵凉意起呼吸便逐渐粗重,他把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林惊蛰的左手,套了好几次,终于用指环牢牢地套住对方。
空气由此稀薄,他眩晕得几乎不能呼吸,只觉得无形之中一条透明的纽带借着这枚指环牵系住了双方的灵魂,让他们真真正正融为了一体。
“我……”他沙哑地张口,却从没有那么紧张过,恍如失声一般,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突然有点哽咽,明明从小到大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惊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爱你。”肖驰将自己埋头在林惊蛰的颈窝里,一遍遍重复,“我爱你。”
这世上恐怕再不会有下一个人能让他的心如此疯狂颤动了。
感受到颈部一阵凉凉的shi润,林惊蛰抬手覆住了对方后脑蜷曲的头发,轻轻抚摸——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老天何其仁慈,才让他在失去了一切之后,遇上了这样美好的爱人和家人。
代高峰望着舞台上相拥的两个人,很难说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他应当该感到不适的,如同刚刚得到这场婚礼的请柬时那样。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却又有一种难言的感触涌上心头,为林惊蛰和肖驰,也为沈家和肖家明确的态度。
国内的法律并不承认同性婚姻的有效性,但他非常明白这场酒席的意义在哪里,一个仪式,无数无声的肯定,这两家的长辈,都无意让孩子偷偷摸摸在一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肖慎行那种独断专行的性格,和林润生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个性,能如此退让真是令人难以……
他一面这样感慨着,一面将目光转向了舞台旁边的主桌,随后便是长久的:“……”
林润生绷着那张可怕的面孔,抿着嘴,望着舞台,双眼通红,眼泪如同断了的线的珠子那样一刻不停地从眼眶里滑出来,爬得满脸都是,肩膀一抽一抽。
沈眷莺正一脸心疼地为他擦眼泪,沈老爷子看起来见怪不怪了,却也相当无奈,青松般的身姿严肃地端坐着,一只手却伸到背后轻轻拍打女婿的后背。
整张桌子的人除了他们仨外看起来都一言难尽,沈甜甜表情跟被雷劈过一场似的,连刚才入场时哭得最凶的那两个好像是林惊蛰老家亲戚的女人都被吓得停了眼泪。
“呜……呜呜……”林润生真的想忍住的,但他也没有办法啊,明明已经非常尽力,但在林惊蛰和肖驰拥抱的那瞬间,他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就跟拉紧的弓弦似的,倏一下崩得四分五裂。
反正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