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也应该一同静止的我,并没有受到控制。
我看向自己的手,并无异样,但当我放下手的那千分之一秒,我似乎看到了手腕上突然显现了两道血痕,十分得刺眼,再定睛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一愣。手腕上应该有几道旧伤痕,都是以前我自己弄上去警醒自己的,现在却看不到了。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从后脑一直发到了脚后跟,到底怎么了?
我的意识非常混沌,又一下子清晰,无法再进行思考。
刚性的静止连同他们两人的声音一起,突然我注意到,整个黑暗的石室里,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从无到有,慢慢变重。
忽然我又好像听到了别的轻微有节奏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地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这一下就看到,那个方向的墙壁延伸成了一条长长的走道,尽头是一个穿着似乎是老式潜水服的人,正在疯狂地奔跑,马上就要撞到我的身上。
我心说这大概又是没来由的幻觉,以为他会跟黎簇杨好一样对我视若不见,就发现,那人猛地停了下来。
我们俩面面相觑,看清楚他脸的瞬间,我有了一种崩溃而绝望的感觉,还混杂了一丝自我嘲笑的熟悉感。
这个突然冲过来的人,竟然顶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显然不是张海客,他没有张海客那种演技派的“天真”或者是卸下伪装后的“老辣”——有点陌生却无比的眼熟,这怎么,好像就是年轻几岁的我自己?又一个冒牌货?
与此同时,那人的脸上也充满困惑,十分意外的,他的嘴唇没动,我却听到了一句:“我又在做梦。”
连声音也和我非常的相似,或者说,这可能就是我的声音被别人听到后的效果。
这些想法都在一瞬间出现,我们明明没有任何的直接交流,我却一下明白他想继续跑步,还无意识的要给他让路。
他一愣,又继续看着我,这一次视线相对后,我的脑子里一下涌入了大量的不属于我自己的“经历”。这种涌入是令人非常难受的,好像鬼压床时候那种半醒不醒的挣扎,晕眩和恶心袭来,浑身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我好像忽然想起来很多事,又好像忘记了非常多的事。
对方显然也非常地惊讶,我们两个几乎是在同时开始了反方向的奔跑,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充满了我们的心头,好像我们的对视之处有一个黑洞,稍晚一秒就会被吞噬掉。等我缓过神,发现自己正疯狂地向远离他的方向迈步,速度之快远超过任何一次我经历过的逃命,跑得似乎连肺都要吐出去。
那种恐惧减轻之后,我骂了一句娘,又冷静了下来,而像入侵一样的砸入我脑子里的东西,渐渐成型了。
非常可怕的是,我脑子里成型的是无数种自己的“死法”。我好像被人掐死过,好像还被人淹死过,跳楼,上吊,各种可怖的死法,死前的不甘心、抑郁、愤恨、不解……一下混杂起来,让我无法承受地呕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都吐了些什么,冷汗涔涔之中,我知道了刚刚那个人是谁。齐羽。
“现在别说话,什么都不要想。”记忆里闷油瓶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句话就让我的大脑归于一片空白,属于“意识”的那种意识渐渐跑远,实感渐渐被唤醒,我明白到自己快要真正醒过来了,四周缓缓的燃起来的火光朦朦胧胧,干燥的空气,又冷又硬的石头地板,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我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嘴里满是腥臭,身上的一侧shi乎乎的,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真的吐了。
手腕和脚腕都刺痛不已,冰凉的触感让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套和鞋袜都被人脱掉许久了,腕口也被割了小口,好在已经止血。
我无比的疲劳,头沉得像宿醉了一个月,几乎无法翻身坐起来,呻yin一声,低头就看到了我吐出的ye体和着一洼清水,连着一个水壶。我打翻的?
这个不是我的水壶。
我心中一动,水里的影子有不止我一个人,余光中,黎簇好像在几米之外蹲着,还保持着递着什么的姿势。
但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水里“我”自己的影子吸引住了,我非常困惑,一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明亮的蜡烛火光之下,水面像镜子一样清楚,我的影子却十分的怪异,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是谁?这不是我的脸。
我几乎被这个想法吓疯了,口干舌燥,趴到水面上去仔仔细细的确认,脸型,年龄,气度——那一丝不能说出的异样,竟然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渐渐消失了。
我不长这样吗?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我就长这样吧?
我就是长这样的。
不整齐的毛寸,眼眶深陷,下巴上乱七八糟的胡茬。我揉了揉脸,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不是我”的感觉。
黎簇幽幽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