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整理下笔墨案贴等物,眼看无事,便意欲绕到校场去,看看庞非,看他的箭术练得怎么样了。正走出门,忽地看见沈夫人衣裙摇曳,环佩叮当,悠悠然往这边过来了,身后跟着些婆子丫鬟。
他有些奇怪,沈夫人是很少到书房来的,不知今儿有什么事。他自是不敢再出去,退回到书房,煮茶等候。
“你这里倒是清静。”沈夫人进了门坐下,含笑说道。丫鬟婆子只在门外侯着。
“夫人请喝茶。”宋然奉上茶,又说:“老爷才刚出去呢。”
沈夫人说:“我不是找他,今儿过来想问你些话。”
哦?
“你和非儿一块作伴也有好些年了罢?”沈夫人啜了口茶,问道。
“嗯,小时候一块玩,到如今认识了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宋然回答。
沈夫人点点头,轻轻一笑,说:“前儿跟几位太太说起些儿女的事来,忽地记起,庞非今年也有二十了,早该成家了。你跟他是一块儿长大的,特来问问,他在兰西没有定下亲事吧?”
宋然此时心下明白,隐隐有些不快,可不敢显出来,只说:“没有的。”
“我就想么肯定没有的。”沈夫人看了眼宋然,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宋然憋闷半晌,故作思考了一番,最后讷讷地说:“我们,我们原先过得马马虎虎,也没想过亲事,没听庞非说起过。”
沈夫人笑得如春风拂面,说:“娶妻生子,安家立业,人人都这么过。我看非儿一表人才,肯定招姑娘家喜欢。只是我对他好,他总有些儿不大领情。你回去替我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怎么说。”
宋然只得胡乱点头答应着。
沈夫人便喝了茶,站起来准备出门,忽地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忘了,你们院子里都是小厮婆子,没个丫鬟整饬内室总不大妥当,我那儿有两个□□好的丫头,给非儿使正合适,晚些儿我就叫人过去。”
宋然一呆,下意识地看了看外边的丫鬟。
沈夫人又打量宋然两眼,半打趣的笑笑说:“你可比非儿长得好呢,定了非儿的,也给你寻摸个亲事,可好?”
那些丫鬟婆子有的听到了沈夫人的话,俱拿眼偷偷看宋然,见他眉清目秀,不由得吃吃笑起来,然后簇拥着沈夫人离开。
宋然自个儿立在门前,看人走远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沈夫人如此说也是无奈,庞非来了之后更愿意跟徐宁打交道,对她这个做娘的总是淡淡的不大亲近,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沈夫人也不敢私自就定了,所以特地来问宋然,这不奇怪。
但她的话里似乎又隐隐有敲打之意,还要往他们的院子里塞丫头,莫非沈夫人知道自己跟庞非的事?
住进来两个月,院子离沈夫人处虽远,但总有下人机灵的,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太守义子,不免多加几分关注,或者看出来些什么也说不定。屋子虽是一人一间,但每晚里两个总是睡在一块,又不要丫鬟伺候,传到沈夫人耳中,她不作多想是不可能的……
宋然闷闷地想着,扁了扁嘴,慢慢往外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校场。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直插天际,又快又狠,然后“啪嗒”一下,一只大雁掉在地上。
校场上的护卫轰然叫好,声震浮云,有几个争相冲上去,捡起那只大雁左瞧右瞧,啧啧称赞——
“好小子,真有一手!”
“这准头,怎么练的?”
“嘿,那是天生的,天生!懂不?”
庞非一脸得意洋洋,朝其中一人坏坏地笑道:“愿赌服输,说好了,今晚是你的!”
那人便是林小天,跟庞非一笑泯恩仇后,两个便常常比个高低,打个赌什么的,如今见庞非射下了大雁,心底也服气,又喜欢他这种豪爽的性情,当下拍着他的肩说:“少不了你的,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冲他眨眨眼,朝那边努了努嘴。
宋然见他们望过来,忙挥了挥手,脸上绽出一个笑容。
庞非几下跑过去,一跃上台阶,高兴地说:“你怎么来了?正要跟你说个好事,今晚林小天带我们出去玩儿,喜欢不?”
宋然看他汗珠还粘在额头上,双眼亮晶晶,便按捺下心里的不快,咧了咧嘴,说:“好。去哪里?”
庞非怔了一怔,说:“怎么,你不想去?今天很累?”
“没有,嗯,是有点累,不过我也想出去玩玩。”宋然忙摆手,抬眼看庞非,肯定地说。
庞非狐疑地打量他,说:“有人给你气受?那俩孩子欺负你了?”
宋然笑了,说:“没有,真没有。你下去吧,我回去歇一会。”
“有事可不许瞒着我!”庞非伸手想捏捏他的脸,又顾忌着身后那么多人,只得摸摸他的头,转身跳下去。
秋夜,风清月朗,宋然与庞非,跟着林小天,还有另外一个护卫名唤童刚的,刚好不用当值,告诉领头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