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都笑了。然后从床底拖出小木箱,把信珍重地放进去。
过了两日,便是中秋佳节,吕府中早置办来新鲜果品月饼,分派到各房中。那些下人家在此的,求求恩典,大多也放回去与家人团圆了,倒显得较平日人少。
吕宋峤一早带领两房及旁支的兄弟子侄,开了宗祠行过朔望之礼。晚上又大开宴席,一齐吃过晚饭,方各自回去赏月取乐。
单说二房这边,今年多了宋然,又添了个可爱的小女娃,看着比往年更热闹些,众人兴致都颇高。女眷们焚香拜月,吕宋峤与宋然就着爆香的大螃蟹喝桂花酒,其乐融融。醇香的桂花味儿,金黄的香酥的螃蟹,混杂着,真个令人垂涎欲滴。吕宋峤拿了个小螃蟹腿子逗瑜姐儿,小家伙吮得啧啧作响,大家都笑起来。
中庭地白,高树栖鸦,银霜满地,正值酒酣意浓之际,吕宋峤喝了几杯,十分开怀,见如此良辰,不可无乐,便侧过头来问宋然:“我那支紫玉箫是在你那里么?。”
那是宋然从莳风处拿回来的,一直搁在品静轩,听见问,他就点了点头,说:“二哥是要吹么?我去拿来。”
“不拘叫哪个小子去就行了。”吕宋峤说。
“丫鬟都家去了,叫人去怕找不到,还是我回去拿,很快的。”宋然边说着边站起来,吕宋峤便吩咐自己的小厮松儿跟着。
因月色清朗,主仆两个灯笼也不打,一径回至品静轩,屋里并未留灯,横竖借着月光也能拿到,宋然正欲推门,忽听到东边小屋子呼啦啦传来一阵响动,倒吓了他一跳,手一顿,停了脚,转头低声对松儿说:“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我也听到,那边不是三爷屋里伺候的姐姐们住的么?”松儿也疑惑,压低了声回道。
难道是有贼?! 两人对视了一下,眼里都带着紧张和几分激动,悄悄转过身,轻手轻脚往东边去。松儿顺手抄了把扫帚,紧紧握着。
到得门前,宋然贴近门听了一听,里边窸窸窣窣的隐约有声音,他的心跳将起来,有些怕,但里边似乎是一个人?罢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喊一二,就踹门,你动手。”宋然朝松儿做着口形。松儿点点头,表示明白,握扫帚的手有些抖,毕竟两个都是十多岁的少年,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嘭”的一声,宋然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贼小子!哪里逃?!”松儿一声大喝,也冲进来,尚未看清楚,手上的扫帚便不计死活地朝床边的黑影招呼下去。
熟料才打了两下,那暗影“哎哟”两声,竟挣扎着站起来,用手抓着扫帚尾端,猛地一扯一推,倒把松儿搡得趔趄。
第22章 处置
宋然闻得一阵呛人的酒味,混着些不清不楚的人身上的体息,令人几欲作呕。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借着月光,见那床边地下还有似乎一人,只伏着,身子微微颤动。
他正欲上前看个究竟,不妨一只手忽地从旁伸出,拽住了他的胳膊,同时,耳边响起粗重的嚷嚷:“是谁……谁?坏了大爷我……我的的好事?他妈的!”
宋然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松儿高声喊道:“常三?!”
什么?常三?门上那小厮?喝醉了?
宋然一把甩开他的手,俯下身凑近看地上那人,昏昏的暗光中只露出额头,几缕散发垂在脸侧,一动不动,似乎是昏迷着。他扳正了脸才看时,不禁骇然,失声叫了起来:“桃红!”
“常三,你好大胆——”一旁的松儿也惊叫起来。
“那是俺媳妇儿!要你们……狗拿耗子,多管……多管闲事!”这常三灌醉了黄汤,还不知死活地嚷着。
宋然最恨这种人,怒火嗖地从心底窜起,咬着牙回身扯住了他,憋足了力,兜头就是一拳。
“畜牲!”
常三头脑不甚清醒,这一下被拳头砸中鼻子,疼得倒退了几步,撞翻了不知是桌子还是花架,稀里哗啦一阵响,他自己也呕吐出来,“呕——哗——”,顿时,一股馊味酒糟味充斥着房间,难闻至极。
“桃红!桃红……”宋然不再理他,蹲下去嘴里唤着桃红,想把她抱起来。松儿也扔了扫帚,过来帮忙。
“干,干什么?敢打,打老子!” 常三喘着粗气又踉跄着撞了过来,把松儿顶出一边,宋然不妨这恶奴还敢起来,混乱中也被他撞得歪了身子,侧倒在地。
“三爷,你没事吧?”松儿顾不得自己,忙爬起来去扶宋然,又大声朝外喊:“来人!快来人哪!”
那常三听松儿叫嚷起来,方觉得有些儿不妙。然而此时品静轩却是别无人在,一时之间也无法通知那边,他酒劲未过,气涌上头,虽不敢再动手,嘴巴里却不干不净地胡言乱语,边骂骂咧咧边摇晃着往外走——
“三爷?我呸!桃红那小贱人不肯,不肯随我,心里不定怎么恋着那没毛的小子……哼!打量我不知道呢?那是哪门子的三爷?不知是从哪个腌臜楼子里出来的,也敢,敢在老子跟前充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