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冻醒的,冰凉的雨砸在脸上,再加上山间半夜里的温度实在不高,这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幸好雨才刚开始下。
马没拴,很乖巧的卧在不远处休息,灰布衣裳还是入睡前的样子,也不知他醒没醒。卫庆之几下将身上的大布巾子揉成一团,塞进了马背上的口袋里,又将懒洋洋的马儿拉到树下,此时雨已经不小了。
“噼啪”一声响紧跟着几乎照亮整个天地的闪电而来,惊得马儿一个激灵,雨越下越大了。
树虽大,到底不像真的房屋一样可以遮风避雨,树冠看着茂盛,却总是有漏雨的地方,只有树根下最是干燥。卫庆之一步一步躲着雨,最后挪到了灰布衣裳旁边。不确定那人醒没醒,卫庆之也不好开口打扰,只能挨着他坐下,这鬼天气,好像有点冷。
卫庆之没坐一会儿又困了,眼皮耷拉着,很快又睡过去。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倒是难得的凉爽,太阳也没迟到,卫庆之本还担心下雨会耽误赶路,这下好了。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买两把伞?之前没遇到下雨天,我也就没想到这些。”
“你买吧。”
咦?新鲜啊,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我不要,没钱。”
卫庆之还没新鲜三步路,果然,又是没钱。
钱钱钱!这人本来话就不多,还特么三句话不离钱,钱有那么好吗?老-子有钱,给你你要吗?!!
当天晚上,两人又是在山上过的夜。卫庆之学乖了,大半夜起来躲雨什么的实在太Cao-蛋了,他也学着灰布衣裳那样,找了棵树,割了一堆茅草在树下铺了张床,美美的躺下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不错,背靠大树好躲雨也很有道理啊!
半夜里睡得正舒服,卫庆之翻了个身,手在不经意间触到了什么凉凉的、带着细小疙瘩的东西,有点恶心,正疑惑着,手指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只是这痛并非转瞬即逝,反而随着时间推移隐隐有加重的迹象。卫庆之被迫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灰布衣裳正蹲在旁边。
“刚才是你?你掐我干嘛,怪疼的……”
灰布衣裳举起手,拇指和食指间拈着一条绿油油的长虫,尾巴还在扭动,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这是什么?”
“竹叶青。”
“有毒的?”
“恩。”
“……我,会死吗?”
“不一定。”
卫庆之灰黑着脸,像是蛇毒攻心一般,看着迅速肿起来的右手食指,感觉前途一片灰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还是大半夜,怎么办啊?总不能等死吧?
“你能帮帮我吗?我不大懂……恩,关于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解救的方法,至少等我撑到镇子里找大夫。”
灰布衣裳看着卫庆之难得的焦急,心里有些好笑,只见他站起身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的给小绿蛇开膛破肚。
“吞了这个。”
“哦,我知道了,这是蛇胆对不对,我听我弟弟说过!”卫庆之变脸似的又活跃起来,那语气好似博学多才的是他自己一样,“这东西好腥啊,直接吃吗?”
卫庆之知道自己没了性命之忧就不怎么担心了,况且那蛇看上去那么小,不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吧,不然灰布衣裳也不会那么淡定。
“这样吃有效。”
“那好吧,救命要紧!”
卫庆之捏着鼻子接过蛇胆,一咬牙一跺脚,再一张嘴一吞咽,大功告成。
“呸呸呸!太难吃了!呕……”
灰布衣裳也不睡了,找了根小棍子把蛇串起来,生了火开始烤。
“烤蛇rou吃啊?”
卫庆之坐在一旁对着自己肿成香肠的食指吹个不停,还一直没话找话,主要是太疼了,他得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灰布衣裳嫌他烦,一把拽过卫庆之的手,手起刀落,一个小小十字口开在了卫庆之的手指上,暗色的血开始往外冒。
“你干嘛?!!疼死我了!你这是大逆不道,本……”卫庆之疼得大叫,灰布衣裳莫名其妙的看了卫庆之一眼,又惊得他赶忙改口:“本公子不跟你计较!”
“毒血流了也好。”卫庆之嘀嘀咕咕的对着手指继续吹吹吹,“哎,兄弟,不对啊,这血怎么还流个不停了?”
蛇毒妨碍凝血的事卫庆之是不可能想到的,他以为是灰布衣裳切到他的某些经脉了,比如任督二脉┑( ̄Д  ̄)┍
灰布衣裳大半夜被弄醒已经很不爽了,这下更是几乎把眉头皱成了一朵菊花,粗暴地把烤好的蛇rou塞给卫庆之拿着,然后开始翻自己的包袱。
“省着点用!”
“这什么?”卫庆之拿过灰布衣裳翻出来的小瓷瓶,拔掉红布塞子,闻闻,没味道。
“药粉,撒上去。”
灰布衣裳拿回自己的蛇rou开始吃,卫庆之乖乖给自己上药:“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