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死了,是自杀的。因为你和真山千里有了婚外恋进而抛弃妻子的关系。
虽然被那样责难。
——或者你已经不记得了,但人尽皆知,你是个穷凶恶极的混蛋父亲。
即使被这样断言。
因为庆辅没有因外遇而抛弃家人的记忆,心里觉得只要谈谈就可以互相理解,芥蒂也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是的,他这样深信着。
(总之,不得不先和大哥商谈出院日期与今后的安排的事。)
对现在的庆辅而言,要说可以商谈的对象就只有明仁了。
那个明仁也是,告知了那样冲击性的事情后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
此时,上次被明仁摔到床上的书「BORDER」在置物柜的抽屉里。虽然被说那里写着庆辅忘记了的真相,但是他太过恐慌没有去看。
艰辛而严酷的复原要克服,再使把劲儿就可以回家了。这样想着。
终于放心的庆辅躺在床上缓缓把眼睛闭上。
从父亲引起恶意中伤的事件开始,明仁开设的书道教室的学生激减,现如今已经是门前冷落了。
退学的学生里,
——对不起,老师。
虽然有挥泪告别的学生。
——不想让孩子受丑闻的牺牲品的牵连。
在电话里带着露骨态度的家长也有。
丑闻的牺牲品……无法否定的事实。
因为明仁是加害者的儿子,同时又是被害者的哥哥。在记者招待会被曝光之后,仅仅在路上行走就感觉到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实际上,只要视线碰上就被人明目张胆的嘁嘁喳喳的议论已经成为日常模式。
明明自己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把不断往上涌的怒气排除的发泄口,至今仍未发现,只是仅仅被蛮横不讲理的紧紧纠缠侵染。
没有办法习惯突然横空出现的麦克风以及爆炸似的照相机闪光灯的自己仅仅是个寻常人——即使是把这些曝光扣除掉,长相和名字也都已经被曝露于人前了,那一天突然的,自己就像整个儿完全裸露在外一样。
话说回来,外甥雅纪对待那些纠缠不休的媒体的追根问底能够如此沉着对应,真是让人打从心底向他致敬。
谁才是大人啊……都搞不清楚了,感觉自己都惭愧的无地自容了。
事情发生以后,明仁的住处就开始被媒体监控,原本太过夸张的取材就已经给邻居们造成极度的麻烦了,之后又多次被目击到其中有装束可疑的自由撰稿人靠近书道教室的学生。
这种事不是仅仅是碰巧赶在了一起而已吧,学生和家长们担心得寝食难安,之后退学者就相继出现了。
不仅是这样,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参加被借租的市民中心的多功能厅开展的秋季书道展,今年他也照常向主办人致电提出参与意愿之时。
“因为我们这边的原因,诚心的对你致以万分的歉意。”
对方一再的表示抱歉,明仁却连询问理由的兴致都没有了。
没有办法。
除了理解别无他法。
这就是只有自己的力量什么都办不到的如今的现实。
如果不这么想,生活会无法忍受。
家和土地都是自己的,不用担心房租问题,庭院里有菜园,新鲜的蔬菜也不成问题,因为是独居,书道教室的收入即使没有了,没有多余的支出生活也过得下去。所以,并没有特别悲观的念头。
是的,只能让自己去接受了。
那些一直在家门前吸附着站岗的媒体相关者,判断没有希望在简单一人独居的明仁身上找到什么更能受关注的新闻题材了,最近,只是偶尔才能看到了。
确定了这件事,明仁终于恢复正常心情。
之前明仁一行动,媒体就穷追猛打。私生活被媒体侵犯着实在令人嫌恶,现在尽可能的,明仁注意着让自己的日常生活不会再出现那种不必要的东西。
虽然很担心母亲秋穗的身体想去堂森的家看看,小弟智之的家也是即使想去也没有办法去的状况。
因为智之的门前也是媒体聚集地,明仁要是去了那里,肯定又被弄得乱七八糟吧。又落得有的没的被乱写一通的下场。
不要做任何不必要的事最要紧。
所以,即使担心智之得难以自持还是得勉强稳住,作为补偿,就先用电话好好联络。
还有特别是,不要接近庆辅在的医院那一带。
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为庆辅做的了。庆辅的事,真山千里会为他做计量的吧。
不——不做的话,很麻烦。这是明仁的真心话。
那一天。
像平常一样。
为了写字来到没有任何访客的书屋时,工作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
(……谁?)
微微眯了眯眼,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