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能痊愈了,便想着彻底好之前给皇叔留个惊喜。”
晋王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魏应卿的借口,他进了门,随手将门掩上,御书房里便只剩了他们俩与随侍在一边的薛公公。魏应卿装瞎被揭穿,索性不再装弱,起身将面色苍白的晋王迎到了一边的座椅上。
晋王挑着之后要紧的几件事与魏应卿聊过几句,忽然换了话题:“诹国使臣已走,皇上当初与我约好之事,可还记得?”
魏应卿嘴唇抿了抿,“林公公一事?”
晋王点头,见魏应卿脸色不好,不由笑道:“怎么?皇上莫不是真装出了感情,不舍得将人送给我了?”
魏应卿愣了愣,自嘲一笑,“朕怎么会毁约?”
晋王观他模样,知道魏应卿心里必然已起了斗争,便将按了按魏应卿放在案上的手,道:“皇上可愿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
“皇上与林公公温存了这些日子,那林公公若真是对皇上起了什么心思,愿意对皇上好,我就不强求他随我回王府,将他放在这皇宫陪皇上,只当我给我的好侄子送了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晋王笑yinyin道,“但若这林公公心里拎得清,对皇上无甚心思,皇上便随着你我当初的计划,借太后之手将他赶出宫去,哄了太后开心,我也能接个看上的奴才回去。”
魏应卿盯着晋王看了许久,他对晋王的仰慕亲近之情从来不曾动摇,连他知晓晋王故意隐瞒魏应棠身份时,都不曾对晋王生出一丝罅隙,而现在却隐隐有了不满,只因晋王好似捏准了魏应棠不会选择留在他身边,故意逼自己直面这一血粼粼的事实。
晋王问他:“皇上,可愿与皇叔赌上这一局?”
魏应卿想了想紫宸殿里的人,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能看见了,就是在紫宸殿睡下的那个夜里,他回过身,恰好撞上影影绰绰烛光里那人投过来的视线,魏应棠顶了一张陌生的脸,眼里的情愫却没变。
他想自己卖了这么久的惨,受了这般长时间的罪,终于将那人眼底坚冰磨化,换回了那双眼里的情意。
虽只有几分,却让他每每想起都心肝颤得又甜又麻。
魏应卿不敢赌魏应棠如今对自己的心思,却不得不赌。魏应棠一日不在他面前说穿自己的身份,就说明魏应棠对他的恨意还未曾放下,魏应卿即使想凭借魏应棠对自己的疼惜将他禁锢在宫里,也只能在一次又一次想起魏应棠上一世留给他的话时向现实低头。
“有何不可?”魏应卿镇定的笑了笑,“便当是给皇叔助兴了,朕心想,这林公公若真是个明白人,必定会选择与皇叔回晋王府。”
晋王眯起眼,唇虽翘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将自己的计划给魏应卿说了,这个向来心思深沉的侄子还在装模作样,只惊呼了一句“淑妃竟是皇叔的人”,便再无其它反应。
魏应卿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晋王给魏应棠的药不过是寻常的补药,他一吃下去,脑子里的怒火止不住的烧起来,偏偏不能对着面前的人发作。他忍着挤出一脸的笑,将魏应棠的头压下来亲吻,他看见魏应棠一双冰冷的眼,和上一次他决然离去时一模一样。
魏应棠将淑妃换进来的时候,魏应卿伏在塌上,手紧紧攥着身下的毯子,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将那人拖回来打一顿。
淑妃站在塌前,一双晶亮的眼,两片嫣红的唇,魏应卿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扭曲怒意,她轻轻缠上来,魏应卿忍着没有发作,临到这时,他还想赌魏应棠会不会忽然后悔扭转回来赶走盘在他身上的女人。
紧闭的房门始终没有动静。
魏应卿心想,当初那个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娶丁榕溪的魏应棠果然已经被他一步步逼死了。
然而戏还是要做下去,按照晋王的计划走。
魏应卿将淑妃一把掀下了塌,门立刻被人推开了,他抬眼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魏应卿都要气笑了,他想自己的哥哥果然厉害,喜欢的时候什么事都愿意做,不喜欢了,就能安定的守在门外听他和别的女人的床戏。
他大步走到魏应棠面前,看到魏应棠眼里满是惊恐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高高抬起,一副要赏眼前人一掌的架势。
魏应卿喉头动了动,好半天,才慢慢收回了手。
魏应棠低声喊了句“皇上”,又忽然断了声响,怔怔的看着魏应卿,后者心灰意冷的推了他一把,抬起手随意擦了把脸,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魏应棠追出去,一把抓住魏应卿的手,他隐隐察觉到自己这次绝对做的过分了,嘴巴张了张,道歉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吐出来的话却是一句:“你、你眼睛好了?”
魏应卿看着他的模样好似被人掐灭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绝路之人。
“是啊。”魏应卿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笑了笑,说:“朕能看见了……”
随即他直起了身子,对着不远处赶来的薛公公扬了扬手,指着魏应棠,冷冷道:“将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