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阳宫的第三日晚上,他才终于见到了从前朝归来满身疲惫的帝王。
魏应卿忙得狠了,魏应棠伺候他用膳也无甚反应,手上拿着一双筷子半天动也不动,薛公公横了魏应棠一眼,魏应棠心中一叹,俯下`身小心翼翼的给眼睛半睁不睁的皇帝喂食。
喂到一半,只听轻轻的一声闷响,魏应卿伏在桌上睡了过去。魏应棠手中筷子上还夹着一块鲜嫩鱼rou,见状一愣,抬起眼来与薛公公对视一阵,薛公公无奈一声轻叹,命人将晚膳撤了下去。
好不容易将魏应卿伺候着梳洗了一番,魏应棠扶着他躺到床上去时,怀里的人突然软绵绵的喊了一声“皇兄”。
魏应棠一愣,下意识的就想把魏应卿扔出去,偏生薛公公站在身后正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将魏应卿放平在了床上。
薛公公看他动作,摇摇头,心疼道:“每每皇上累得狠了,便会梦见大皇子,拉着人说梦话。”
魏应棠闻言,心里似是忽然被针扎一下,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
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魏应卿蓦地拉了魏应棠的手。
“皇兄……”他低喃着,“你好久都未入我梦里了……”
“我将甄丞相扳倒了……肖宿飞那边也把老三抓住了,就要回京中来了……”魏应卿声音很小,带着丝丝的委屈,“我再也不骗你啦……当初是肖宿飞骗你,我是真看不见……我未骗你……”
他每说一字,魏应棠的脸色便青一分,到后来,魏应棠停了手上动作,丝毫不敢回头让薛公公看见自己的表情。他心里酸胀得厉害,恨不得把床上人摇醒和他大吵一顿来缓解心里的难受。
魏应卿的声音渐渐低得听不清。薛公公轻轻咳了一声,语带警告:“有些事,听过就过才好。”
魏应棠喉咙疼得厉害,压着声音回了句:“奴才知道。”
这夜魏应棠又做了梦。
还是在大牢里,牢门外的人换了一个,手里拎着一个Jing致的食盒,他蹲下来,将食盒放在了地上。
“大皇兄。”那人脸上满是嘲讽,“这可是你最爱的点心。”
魏应棠浑身疼得厉害,没有理他,那人没指望他回应,揭开了盒盖继续道:“你分明与我合作,却天天防备着我,反而对二皇兄分毫不设防……这点心二皇兄每月送去你府上一次讨你欢心,你还真以为你与他之间兄弟情深。”
“就是父皇这次绕过了你,你也活不过今秋……”那人掂起一块点心,眉梢眼角都是笑,“你猜,二皇兄花了这么多心思让你服了这么些年的毒,会不会忽然之间良心发现,给你送来解药?”
魏应棠猛然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这日魏应棠前去正阳宫时依旧没遇上魏应卿,等到了午时,帝王才一脸春风得意的从御书房回了正阳宫。
魏应棠站在殿前迎他,被魏应卿一把抓住了手,那人凑过来,奇怪的问了句,“听声音你Jing神似乎不大好?”
魏应棠摇摇头,“昨晚未休息好。”
魏应卿问:“可要给你换一间屋子?”
魏应棠撇撇嘴唇,“不必。”
一边的薛公公看了魏应棠一眼,对魏应棠的这番话极为不满,魏应棠懒得再多费心思,索性只当没察觉。
除掉了甄丞相,晋王又重回朝中替魏应卿分担朝政,魏应卿身上担子轻了许多,这几日回正阳宫歇息的时间都早了不少。
魏应棠Jing神一日不如一日,魏应卿看得心焦,只恨不得天天都陪着他将养身体,却碍着两人如今的身份只能每晚早早归来,将人抱在怀里好声安慰。
过了几日轮到魏应卿该去淑妃那边过夜的日子,魏应卿正想推了今夜的计划,魏应棠却忽然埋首在他怀里,低低的说了句,“阿林想喝酒……”
魏应卿一愣,又听他用几乎落叶一般轻的声音道:“皇上不要去淑妃娘娘那里……”
魏应卿瞬间大喜,魏应棠这句话撩的他这些天悸动不已的心瞬间燃了起来,低头扳着魏应棠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魏应棠乖巧的任他亲吻,等到实在喘不上气了,才轻轻推了魏应卿一把,摇摇晃晃的从他怀里站起来,去一边拿了早藏在拿出的酒坛出来。
魏应卿的酒量很好,莫说魏应棠现在这副压根没喝过酒的身体,就算是他原本的那个身体也喝不过魏应卿。
所以魏应棠在酒里下了晋王偷偷给他送来的药。
魏应卿很快就醉了,他醉倒在魏应棠怀里,脸上止不住稚气的笑,他扣着魏应棠的颈子,将他压下来接吻。
魏应棠冷冷的看着那近得要触到他的厚密眼睫,唇舌交缠间发出的黏腻声丝毫未动摇他眸中的冰冷。
纠缠之间,魏应棠扶着魏应卿去了一边的塌上。
门上轻轻叩了几声响,魏应棠眼中一动,和魏应卿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僵,慢慢的抽了出来。他推开魏应卿还要缠上来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门边推开了门。
门外站着化了淡妆的淑妃,一头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