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白色的棉长裙,房间里很热,春燕在一边给她扇扇子,襄湘一进去二姨太就醒了,看到儿子给自己端了碗汤进来,二姨太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是养个孩子好啊,有人亲,有人疼,那些无情无义只看到钱的狗东西,千万不要对他们有指望。”二姨太接了襄湘的碗说:“你大舅和你大舅母真不是个东西,哎,不说那些人的事了,你那天被你大哥打的伤还疼吗?”
襄湘说:“喝了这么多天的猪骨汤什么都好了。”
二姨太说:“可怜我们钰儿被打了,都怪他们母子,老爷也是,明明是我们钰儿受了委屈,他却偏着他们。大太太见良默是不能上学了,撺掇着老爷让良默接手家里的田产,他们倒真是有心计。”
襄湘说:“他要去管就去管,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弄那些东西。”以后革命胜利了会被划分为大地主,然后遭批斗。
二姨太斜了襄湘一眼说:“傻东西,说什么傻话。”
一阵凉风吹进来,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窗外的一枝枇杷树枝随风摇动。
几天后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太太说:“我已经给良默去看过那户人家的小姐了,长得挺俊的,细眉大眼,知书识礼,重要的是人很富态,看样子就是有福气的。”
大太太前几天突然提起了杜良默的婚事,说是早年定下的亲事,如今孩子们大了,该办就办吧,也好让杜老爷早抱上孙子。
二姨太心里愤愤不平,心道刚接手了家里的产业,现在又忙着成亲,她这是急着想干什么。
五姨太被关了几天后又出来活动了,只是她吃饭的时候再也不坐着了,她抢了青莲的工作,站在杜老爷身边端茶递水好不殷勤。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青莲再怎么也比不过在宅里yIn浸了多年的五姨太有手段,她在失宠了几天后又迅速的把杜老爷攥在了手里。
只听五姨太笑说:“成亲好啊,我恨不得良文也马上就成亲,明天我就能抱上孙子,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扔给孩子们做,我就天天在家里清闲。”
二姨太听了,眼睛转了转附和道:“是啊,到时候孩子们大了,咱们就都老了,在家里看孩子多好啊,那日子肯定清闲舒坦,到时候咱们姐妹正好做伴。”
杜老爷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是该办了,只是也不着急,等过了年再说吧。”
大太太恨恨的看了眼五姨太和二姨太,攥紧了手里的一串佛珠,脸上的皱纹好像突然之间聚到了一起,仿佛打麻将时忽然被人放杠了,一脸气极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吃过了晚饭,襄湘随二姨太在后院里坐了坐就回了中院,路过中院池塘上的一道连桥时,忽然听到了细细的哭声。晚上黑漆漆的,只有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微的亮光,襄湘陡然心中一紧,有些害怕。
他壮着胆子叫道:“是谁!谁在那里!给我站出来!”
襄湘不知道人在哪儿,他只是借着声大点给自己壮壮胆子,这时候万一出来个什么非人类基因的东西,恐怕他就得吓得尿裤子。
一个人影从一道连廊柱子后走了出来,走近了一看却是六姨太青莲。
襄湘默默地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然后对六姨太说:“原来是六姨太,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屋?刚才是你在哭?”
六姨太的眼里还留着泪影,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对着襄湘一福身说:“二少爷,叫您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襄湘说:“你是姨太太,不用管我叫二少爷,叫我良钰就行了,你现在有身子,怎么能哭呢?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出来,是不是下人欺负你了?”
青莲微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忧伤而萧瑟,样子楚楚可怜,她说:“青莲没什么,您不用放在心上,天晚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青莲告辞了。”
六姨太挪着袅袅的步子走了,襄湘才要抬脚回房,一低头却看到脚下有一块手帕,襄湘捡起来,手帕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襄湘朝着六姨太离开的方向叫道:“六姨太,你的东西掉了。”
六姨太似乎没听到襄湘的叫声,在转角处人影一下就没了。
这几日几乎天天Yin雨连绵,白天晚上不停地下雨,等到不下了的时候,暑假也快放完了,襄湘告诉二姨太自己要提前几日回学校。
二姨太亲自给襄湘收拾了一堆吃的,又说夏天容易中暑,回去要陈嫂子多多煮些绿豆汤给喝,陈嫂子是二姨太才为襄湘找的新婆子。
襄湘听二姨太叨念了许久才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掏出六姨太掉的手帕说:“差点就忘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把这手绢还给六姨太,我特意为了这事去找她显得有些怪怪的。前几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碰到六姨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偷偷哭,怪可怜的,这是当时她不小心掉下的。”
二姨太听了脸色一变,却笑说:“我知道了,给我吧,你回去休息吧。”
襄湘一离开,二姨太就把那张喷满了香水的手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拿脚在上头踩了两下还不解恨,又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