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公主,和这次行刺皇后的北辰大将军之子之间的香艳八卦……
本着“八卦也是一条线索”的想法,宗弼浩浩荡荡地带人奔了废太子被幽禁的别宫去。
后来,宗弼曾经无数次地许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遍,他宁可从未踏入别宫十里之内。
行刺皇后这种大案,如果放到刑部——确切说是放到沈家那只老狐狸手里查,他肯定会从外围慢慢提审,一点一点把证据砸瓷实了,在靠近真相的时候飞速把事情交给皇帝。
如果是在虞夏,那么任何一个臣子得到皇帝授意之前,都不会一口气抓这么多人。太子,哪怕是废太子,那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自己可以踩之踢之、杀之打之,旁的臣子,动一指头都是不敬。
何况太子还不是废为庶人,身上还挂着博陵王的爵位呢!身为王爵,就由得你们臣子蹬鼻子上脸的欺了?
可宗弼……他就直接奔着太子来了!
宗弼的想法很直接:太子反正已经废了,废掉的太子怎么也翻不起浪来,不如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在陛下面前好好显显能耐。至于幕后黑手可能是别人?
拜托,敢矫诏行刺皇后的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能从中取利的也就是这么几号,其中能使动废太子曾经亲卫、能使动太子侧妃的青梅竹马的,你告诉我是康王?或者说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的外国间谍?难不成还可能是陛下的几个弟弟?
别开玩笑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轰轰烈烈地把前东宫侍卫和前东宫官抓个遍,问出线索以后,就冲着别宫去了。
越走禁卫越是森严,太子被幽禁的别宫在京城西郊,距离城门,大约也有个七八十里。深秋草木凋零,在山道上曲曲弯弯往里走,路边的草木倒是渐渐染上了绿意——这里原是一座汤泉别宫,先帝晚年体弱畏寒,倒有五六个冬天是在这儿过的。当年凌玉城初入北凉,没有现成的宫殿安置,内廷总管也曾经打过这座别宫的主意的……
元绍把废太子安顿在这里,一是山里清净,把几条山道口一守,就没什么乱人来往;二是这座别宫富丽堂皇,不管是居住条件还是各项供给,都委屈不了他的长子。
咳,江山不能给他了,锦衣玉食,那是绝对是要保证的!他的大儿媳妇还怀着孕,膝下还有自己唯一的孙子呢!
越过三道禁卫才看到宫门,两对金吾卫按刀执戟,在门口阶下相对而立。敞开的朱漆大门里,两对太监、两对宫女袖手低头,肃然默立,看着庄重,宗弼却总觉得他们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
“替我通报一声,就说骠骑将军求见。”宗弼下了马往门口一靠,马鞭垂在靴子旁一晃一晃,出了会儿神,忽然扭头问身边的随从:
“你说……我们待会儿是直接进去抓那个北辰公主呢,还是让里面把人送出来?”
其实天可怜见,什么北辰公主之类的,嫁了太子就已经不好继续这么称呼,上上下下都喊一声侧妃娘娘。及至太子废为博陵王,连侧妃两个字都不好提了,就是个妾——没有正式册封,谁认你是侧妃?不过这么说辨识度高一点,不至于和废太子的其他小妾混起来而已。
“大人,直接抓人不大好吧?”
“怎么说?”
“那位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女人,就这么冲进去抓,万一正在办事儿的时候抓起来——”
在场的所有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没错,万一他们横冲直撞进去,废太子正好因此这个那个了,在陛下面前可不好交代……
这一等就等到暮色四合。宗弼时候不长就被迎了进去,别宫的总管亲自引他到一间暖阁坐下,上了茶点,方才告罪前去通禀。谁知这一去就再也不来,宗弼喝光了茶水吃完了点心,站起来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又兜了七八十个圈子,才盼到那位总管匆匆忙忙进来,苦着脸道:
“王爷在房里——”
哦就是说在哪个小妾房里,不方便接见的意思吧。一个废太子,除了风花雪月还能指望什么呢?什么,你说大白天的?废都废了,谁在乎他是不是大白天的往女人房里钻?
宗弼很淡定地吐了口气,又提出了第二个请求:
“下官奉旨,要见一下侧妃。”
反正废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女人,那位北辰公主不过占了二十分之一!谁知一句话出口,总管脸上的褶子更苦了几分:
“王爷就是在侧妃那里,已经一个下午没出来了……”
“……”
得亏先前没有直接冲进去。废太子到现在可只有一个儿子,太子妃肚里揣的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望望天,都这个时候了,再冲进废太子房里把他女人拽出来显然不现实。宗弼一声轻叹,起身退出。别宫也是宫,没旨意最好不要过夜,出去跟看守宫苑的金吾卫挤一下还是可以的……
“大人!大人醒醒!”
被随行的亲卫们急急摇起时,骠骑将军的好梦,刚刚做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