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到十月,陈霸先的称帝之路,整整推迟了九个月。
但此刻王琳之乱,在这个当口称帝,只会给王琳更多的借口,只会给南梁旧兵更多的猜疑和不满。
此次一战,恐怕师出无名。
候安都的想法竟然和韩子高不差二别。
“师出无名,这次的仗,难啊……”
“候将军怎出此言!”周文育冷笑一声,话语间已带上一丝轻慢,“莫不是候将军听闻王贼兵马强壮,船舰甚多,怕了?”
候安都眼神一闪。
早先抗击北齐时,在黔境河口拦截徐嗣徽时,就因为周文育,搅乱了他整个计划。上次讨伐萧勃,周文育也多有和自己意见不合的时候。
而这一次……
候安都冷哼了一声,他敬周文育是一直更随在陈霸先身边的老将,但这并不代表,周文育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爬到他候安都的脖子上来!!
“周老将军这句话说的有失偏驳。”候安都刻意加重了“老”字,没有武将乐意听到旁人说他老,尤其是被一个年轻小辈说。
候安都看到周文育瞬间铁青的脸色,满意一笑。
“这所谓的王贼兵马强壮,船舰众多,候某可是在周将军口中第一次听到啊!候某以前听的,可都是王贼兵马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呢。”
韩子高立在候安都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第一次发现,候安都怼起人来也是个不逞多让的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熊昙朗吗?
他终于要出戏份啦。
一个对韩子高含有莫名敌意,一个陈茜查不出身份的男人,一个毁了容貌的男子,他到底是谁?
第149章 战败
“老匹夫,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依老卖老,看着就不顺眼……”候安都骂骂咧咧,却见韩子高盯着某处发呆,“你看这么呢?”
没有反应。
“韩子高!”候安都拔高了声音。
韩子高这才回过神来:“啊?何事?”
“你发什么呆?”候安都皱着眉看向韩子高方才发呆盯着的地方,却正是营帐门口放下的羊毛帘,“有什么奇怪的吗?”
“跟在周将军身后的那个人,是谁?”韩子高把目光又在那羊毛帘上转了一转。
周文育身后立着的人存在感并不高,韩子高初时都没怎么注意到他。可就在方才,那人随着周文育出营帐的那一刻,轻轻瞥了一眼韩子高。
那目光太过Yin冷,让微低着头的韩子高瞬间便感觉到了。
当他顺着感觉回头迎向那道目光时,只看到了羊毛帘放下的那一瞬间露出的一只眼睛。
冰冷,仇恨,还有一些韩子高说不清的意味。
“你是说,熊昙朗?”候安都不在意地笑笑,“有什么问题吗?”
韩子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看他面向奇特,以前又从未听过此的名字,他是周将军手下的得力干将?”
候安都嗤笑一声:“什么得力干将,一个聚众作乱的山野莽夫而已。”
“聚众作乱?”
“据说是从豫章一带发家,聚众抢劫,官府没有能力收缴,招安封了个巴山太守。后来周文育驻守豫章,便投了周文育。”候安都说着,脸上又现出一丝嘲讽,“这样的萧小周文育也用,还任与重职,果然是老糊涂了。”
韩子高不甚在意地笑笑。
候安都此时对周文育抱有极大成见,他对周文育的评论,韩子高可不敢苟同。
“子高,话说起来,你觉得这次讨伐王琳会顺利吗?”候安都一想到陈霸先已经称帝,面上就止不住地现出一丝忧色。
“尽人事,听天命吧。”韩子高悠悠叹了一句,把目光移到远处。
尽人事,听天命。子华,我定会竭尽所能,平安归来。
两军回合后,便一同进军到了郢州。刚到郢州的第一天,候安都便和周文育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周文育坚持建议攻城,而候安都却想继续西进。
争吵结果未定,结果傍晚的时候,周文育直接派人送来了一身女人穿的衣服到候安都营帐中,暗指他畏畏缩缩像个女人。候安都登时就大怒,拔了刀就要砍送来衣服的小兵。幸亏韩子高恰巧也在,死死拦住了他。
“为何拦我,周文育简直欺人太甚!”那小兵在韩子高示意下跌撞着跑了,候安都心里不忿,把火气全撒在韩子高身上。
韩子高懒得搭理候安都,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着茶翻着兵书仍由候安都自个儿在那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叫骂。
走累了,骂累了,这才坐下来拿过茶壶整个儿就往嘴里灌。
“怎么?不骂了?”韩子高脸色平静无波,似笑非笑地看着候安都。
候安都梗了一下,扭捏着说了句:“多谢。”
顿了顿,更加扭捏地补了一句:“对不住。”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