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人儿斜倚栏杆,栏杆底下是一池开得恬静悠然的莲荷。有粉嫩的桃红、俏丽的淡黄、圣洁的雪白、神秘的靛青,还有冷艳的深紫她们在灿烂阳光底下静静的挺立绽放,并随着熏人欲醉的夏日和风,款款摇曳。“唉!”有个人儿幽幽的轻叹。她是赵家的大小姐赵瑟初。先别提她的容貌有如何的美丽,光是赵家在长江下游南北两岸的名气,就足够使得慕名来追求她的公子少爷们挤破赵家的大门而赵家的大门可气派了,从地基到屋顶,差不多有一丈多高,更别提那两扇漆红的门板,至少也有三寸厚,每回开门关门,都得派出四名家丁合力才行。总之,赵家富可敌国。不过很奇怪的是,数代以来,赵家从没出过一个当官的,就连秀才也没有。听说曾有高人指点,若要赵家代代人丁兴旺,财源广进,就千万不能出将入相,否则≈ap;ap;x5f88;≈ap;ap;x5feb;就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管这个传言是真是假,赵家的子孙果然无一参与科举。然而这并不代表赵家的子孙不懂得舞文弄墨。就拿赵大小姐来说,琴棋诗画无一不Jing,因此想娶她的人就更多了,上至王公贵胄,中至乡绅士霸,下至贩夫走卒贫寒书生。可是赵家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不让子孙入仕外,也不准嫁娶官宦人家,所以便宜了不少品性高尚,但穷苦潦倒的普通百姓。就拿赵瑟初的大嫂来说,她父亲原是萧山县一间破敝学堂的讲师,病死后孤女寡母没地方去,流落到县城帮人洗衣和缝补维生,偶尔兼之为一些离乡背井的工人写家书,赚取蝇头小利。结果就被赵家看上了,一跃而为大少nainai。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因此赵家赢了不嫌贫爱富,而以才德取人的名声,于是在方圆数百里内,时时传为美谭。这时,赵大小姐眼神怔忡的轻启檀口,yin道:“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原来,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始于今年元宵节的奇妙邂逅。话说那天华灯初上,赵瑟初由丫头小凤陪着来到越女祠前的广场,赏花灯猜灯谜。她对那些有趣的诗谜如此的用心,以至于后来她和小凤被人chao挤散了,却浑然不知。“这位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赏花灯,这样不是太危险了吗?”赵瑟初猛然回头,但见一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在对上他那充满温柔的眼神时,她的心头忽地一震。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听见似近似远的某处,有个声音对她说:就是他!可是不管心里头多么不由自主的喜欢他,她仍旧一秉矜持且高贵的态度说:“谢谢公子的关心,不过我当然不可能是独自出门。”那位翩翩佳公子左右顾盼了一下“可是,我怎么没见到你的随侍丫头呢?”赵瑟初也张望了会儿,果然不见小凤的踪影,不过她依然气定神闲的回答“大概是被人群冲散了吧。”“喔,那么不知在下可有这份荣幸,在小姐身边陪着等你的丫头寻来?”“不用了,公子还是请便吧。”“这我觉得我还是陪你等,以免任何不被期待的意外发生。”赵瑟初虽然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但毕竟是个陌生人,因此显得惴惴不安。“小姐请放心,在下并无不良企图,只是想”“喂!你是什么人!”忽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少爷,不由分说推了他一把“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然后又转向赵瑟初,必恭必敬又带点垂涎三尺的说:“瑟初小姐,你受惊了,何不让我送你回家去?”赵瑟初淡淡的一笑。这个富少姓周名文章,是她众多追求者之一,总是趁着地利之便,因为同住一条街上,所以只要一发现她出门,不管是逛街,或者是去庙里烧香,他都有办法伺机随行,跟个牛皮糖一样,特别让她头痛。“谢谢你,周少爷,不过我的丫头小凤,应该≈ap;ap;x5f88;≈ap;ap;x5feb;就过来,我要是又走开,怕会把她急坏。”“不过是个下人,值得你这么为她cao心?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否则要是你少了根寒毛,我”眼看着他的口水就要流下来,周少爷的狗头军师冯坤忙戳了周少爷的后腰一记,并且抢着说:“赵大小姐,我家少爷的意思是说,像你这么娇贵,怎么禁得起夜寒露侵,万一你生病了,不光是贵府老爷夫人心疼,就连我家少爷也会跟着难过的。”“对对对,冯老师所说的,全都是我心里想的。”周少爷忙不迭点头附和。一旁翩翩佳公子不置一词,稍安勿躁的等着看这位赵大小姐怎么反应,和如何处理。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敢确定她是良家妇女或是烟花女,实在是一路南游下来,观风赏景之余,免不了招惹些莺莺燕燕。却发现许多青楼艳ji,看起来比许多名门闺秀还要端庄贤淑;而不少朱门千金骨子里却比烟花女子还要妩媚多情。不过他一向自认风流而不下流,看见人家孤伶伶一名女子,在人chao汹涌间,好似一朵随时都会被浊流淹没的芙蓉,他无法坐视不管,却没想到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大小姐。赵瑟初浅浅笑着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周文章说:“承蒙周少爷和这位公子关切,既然如此,就有劳两位公子一起陪我等小凤吧。”这么一来,不管哪一方纠缠不休,也得要忌惮另一方。他不禁为赵大小姐的镇定和机智感到欣赏。可是周文章可不这么认为,他指着远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公子骂“你是什么东西!”“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