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向慕榆吼道:“还不给我跪下!”
慕榆在深思,该用怎样优雅的姿势将眼前这个干橘子的舌头拔下来。
许是感觉到了慕榆的出神,鞭子打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立刻响起,打断了慕榆的思考。
“还不给我跪下!”左钱庆只重复着这句话,鞭子也同时挥向慕榆的脊背。
就在这时,慕榆用了虚影代替自己受了那一鞭。他本人则使用了遮眼法,隐去了身形,再看白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你就这么看着?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愤怒的感觉?”
白栀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回答慕榆的问题。
慕榆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左钱庆的声音拉扯回来,看眼前的男人对待“自己”就跟仇人一样,不由道:“且不说酒肆碰到那些手足恶语相向,就连自己的叔父都一见面就是恶打,又管兄弟弟妹为‘贱人’,这满满的恶意……真不知道‘左景雅’到底做了什么事,这么招人恨。”
“没做错什么,只是他的生母是前朝的公主,又恰巧爱上了个种田的农夫罢了。”白栀笑看着慕榆,“人界的事很有趣的,你多多融入就能明白了。”
慕榆对于人界缺乏关注,但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靠周围这些上了岁月的植物。再看白栀似笑非笑的神情,怕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这么干。如此一想,慕榆就伸手汲取皇城周围植被的记忆。
一阵温和的风轻刮过皇城,撩动了大家的心神,却没任何人感觉到异常。这就是神的力量。白栀伸出指尖将一股风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果不是自己前世的身体被慕榆占据,识海里残留了慕榆的印记,怕是连他也不知道,慕榆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洞察事物之法。
也不知道慕榆用这一缕纯粹的力量,无时无刻的监视着自己。他到底是秉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他很好奇。
世间万物很少能够撩动他的心。
他对什么都不觉得好奇,只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姻缘石上的道侣,一旦没有找到,发现道侣非池中之物的时候,他才会用尽一切办法也获得永生。但后来走的太弯,索性开始随心所欲结交自己认为有趣的人,感到无趣之时再将他们推入地狱,看他们痛苦难熬,还会感到一丝乐趣。
直到世事变迁,自己死了又活着回来……拜了慕榆为师。
白栀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也不喜欢顶着个“左景雅”的身份到处乱晃,更不喜欢慕榆顶着自己前世的一张皮囊,其余解释都是其次。至于缘故,白栀想不明白,难道因为“爱”?
再看慕榆毫不犹豫就脱手“左景雅”,恢复原样无声怨念自己的样子,甚至还用了“左景雅”的样貌。
白栀尽力克制笑意,怕是慕榆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认认真真修炼着神道。
普天之下,哪有妖可以修炼神道的?
慕榆心思单纯,很是好骗,也怕是那会拿走他的名字时,都不知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他。
他只是想更加了解慕榆,用着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白栀观察慕榆入神,许久才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左筱筱的身上。
慕榆汲取了万物的记忆,对于左景雅的身世也明白了,只是让慕榆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母亲竟然真的如白栀所说,是前朝的公主。知道白栀没有敷衍自己,他忍不住看了白栀几眼,见他视线都在左筱筱的身上,便又转开了视线。
前朝皇室都被上一任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屠了个干净,却没料到左景雅的生母会在下人的帮助下逃离一死,并在乡间忍辱负重活到十六岁。然而一切都像是命运的安排,前朝公主在深山中碰上了种田的农夫,并疯狂迷恋上了那个农夫,不顾养母的规劝,执意跟着农夫离开。
农夫待她很好,只是农夫有一堆贪恋的亲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获得她是前朝公主的信息,将这些消息都卖给了皇室,以“左景雅”生父生母的死亡,而赚取皇室大量的金银财宝。可惜“左景雅”年幼丧母,跟着哥哥左景珩到处谋生,如老鼠一般的日子都过过。
也不知道这兄弟两是怎么逃脱一劫的,也不知道当年走投无路是怎么找到这些杀父母仇人,寻求庇护的。
一切真相挖掘出来,全都是笑话。
左景雅有一半前朝皇室的血ye。而前朝皇室的祖上乃是真龙血脉,代代相传虽然逐渐稀薄,但左景雅的资质却不是凡人可比的。他确实看得到常人所不能见,然而受身上的气运所庇护,只是慕榆见到他的时候,已变成了无比逊色的凡人。
也不知他都经历了什么。
“这人是打算将我打得半死,然后交给官府换取报酬?”想到抓到前朝遗孤换取赏银的规矩还在,慕榆再看眼前干橘子的作为,心中怒气更甚!
“怕是吧。”白栀坐得端正,他已没有当时身为左景雅时那么激进了。此刻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丝毫。
“这不仁不义的东西!”慕榆抬起手,天上突然乌云骤起,隐约可见紫色的雷迹在相互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