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人中气不足,声音分外地低哑,却依然好听地拨动人的心弦
。
君凰趁着夕印迟疑,闪身避过她,一口气闯进去。
只见床前横着一扇散花如意云烟纹的素色屏风,温舒定在这屏风之后。
“公子……”夕印迟疑半晌,公子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她又何必再给公子添堵,若君凰敢对
公子怎么样……
五指握紧了剑柄又无力地松开。
若君凰敢对公子怎么样,她又能如何,杀了他吗?杀了他,最伤心的还是公子。
夕印深深地看了君凰一眼,便退了出去。
君凰在屏风前停下步子,进门前一往无踟蹰的执着和勇气消失殆尽。
牵引之毒,毒中皇后,中毒之人如虫蚁啃噬内脏,似万剑齐绞, 蚀骨,敲骨吸髓,痛不欲
生,撕心扯肺……
他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痛,他不敢想这屏风之后的人到底有多痛?
“阁主,在 子不适,多有怠慢了。”温舒温言细语,让君凰进来,只是好奇他还有什么要
对他说的。
沈笑笙的笑容像锥子般没入他眼中,刻入他心底。
当一份感情需要他以弱者的姿态卑微地乞求,该有多可悲?
温舒,你即便低到了尘埃里,那人也只是漠然以对。
而沈笑笙,却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他全部的在意。
温舒,你如何同人家比。
那一晚君凰而后施舍的几分温暖,是怜悯吧。其实,你该知足。几日前那人还嚷嚷着要杀了你,那晚却没有动手。
是你在病中,那人不愿意趁人之危;还是你还大有用处,不能杀。
君凰只是对他一个人残忍而已。
君凰不会喜欢他,无论如何都不会。
承认吧,温舒,你就是小心眼,就是嫉妒,就是想要沈笑笙死。
毒似乎发作得不是时候,温舒身上已是汗shi几重,疼得他焦距涣散,面上却丝毫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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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没有戾气,失了锐利的温舒,君凰不适应,不适应得很。
温舒总是嚣张的,高傲的,睿智的,似乎自己做什么,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温舒何时对他这么礼貌平静过,平静得没有生气。
“说吧,阁主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若没有外人在场,温舒从来都叫他君大哥的,即使是在最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时候,莫名的偏执。
而今,温舒竟然叫他阁主了。
君凰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眼睛寂然黯淡下来,他开不了口,道歉吗?道歉有用吗?伤害已经造成,他能替温舒疼吗?如果不能,几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有个屁用。何况,他从来不说对不起。
耳蜗轰鸣,嘈嘈切切,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清。
若沈笑笙真是表面上尔雅卓群的正派侠士,若君大哥真的喜欢沈笑笙,他会不会放手?不会吧,其实他就是一个龌龊的人呢!幸好,沈笑笙不是。
温舒阖着眼眸,蓦然间无声浅浅微笑起来,笑得萧瑟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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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你到底怎么回事?”君凰无瑕想别的,疾步走向床头,沉声说。他注意到温舒的脸色瞬间白得一塌糊涂,比方才在一楼时见到的又难看了许多。
“阁主与旧友小别重聚,美酒佳肴快意非凡,上来找我这Yin险毒辣之人作何?阁主可是担心对他暗下杀手,此番特特前来警告我,阁主,是也不是?”君凰既然已经和沈笑笙出双入对,当是如此无误了。明知道自己听了那话会痛,他偏要听。君凰待他绝情也好,正好让他彻底死心,断了他的执念,再不做那永远不会成真的黄粱美梦。
“你怎会知晓?”君凰微微眯起眼,他和沈笑笙的确是这么说的。
温舒眉头一皱,一时间嘴唇都褪尽了颜色,捂着唇重重咳嗽起来。
他只是疑惑温舒为何知晓,却不是承认。“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急着生气做什么?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君凰轻拍着温舒的背,握住他另一只手,他的手指根根白皙修长,却冷得如同窗外屋檐下垂下的冰凌。
“我没有生气。”温舒突然闷哼一声,手掌深深地摁在了腰侧。
第十四章再起冲突
君凰不由分说地抱住他。
“放手!”温舒掰不开他的手,只好动用内力将他甩开,君凰只是被一股强力推得狼狈地倒在地上,温舒却因为妄动了真气,毒发作得更加猖獗,搅得胸口血气逆流,翻腾不息,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似的。剧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温舒猝然脱力折倒在被子上,上身和被子齐平,那削瘦的腰身似乎要折断了似的。
“温舒!”从来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君凰慌了,他惊骇地喊了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去看温舒的情况。
“阁主若实在放心不下,不若杀了我,以绝后患。我死了,便没有人再心心念念要取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