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被人家甩了。”孔宣适可而止地拍拍龙渊后背,一脸大度,“算他识相,不然现在被你始乱终弃一定很可怜。”
龙渊张手紧紧将人圈进怀里,娘的!过山车终于到站了!
“不然咱俩今天就在海神庙磕个头,当着我父王母后的面儿把终身大事定了吧。”
龙渊牵起孔宣的手往回走,合着刚刚孔宣带他走过的石台阶陛其实是他推动海神庙擦出来的深沟,“环境艰苦了点儿,等回去之后我给你补个大的,请最好的策划,去最美的城堡,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你确定自己包完岛之后还有余钱?要不要我先帮你把沉船捞一捞到黑市套现……”
孔宣余光扫到淤泥里一截石板,正是他们刚刚坐着说话的地方,有一块被龙渊撩闲的大尾巴给铲去了浮泥,露出灰白的石色。
海岩多呈黑褐色,这样浅白平整的并不多见,上面残留的泥沙隐约勾勒出规律的纹理。
“怎么了?”龙渊顺着孔宣视线看过去,好奇地蹙起眉,显然也觉察出那截石板的异常,如若不是他推开海神庙用以支撑蓝岛,想必这一处永远也不会给人发现。
龙渊走过去,伸出食中二指引了一股细流缓缓冲去石板上的淤泥浮沙,石上的纹理更加清晰易见。
孔宣指尖沿着一处弧形沟槽抚过,“是龙鳞纹。”
“古董?挖到宝了?”龙渊嘴上打趣,心里却不轻松,翻腕搅起更大的激流沿着石板冲刷,一截十人合抱粗的石柱轮廓渐渐呈现出来。
这不是挖到宝了,明显是挖到坟了。
露出的一截石柱他并不陌生,恰好在云魄珠留下的幻象和孔宣为他营造出的龙宫幻境中都出现过,那是蟠龙柱的一部分,龙鳞纹便是上面雕刻的巨龙身躯。
“阿弥陀佛,”讨厌的和尚念经在身后响起,“太子殿下不要再挖了。”
这声音既不是安忍,也不是谟多,听起来浑润清澈,温沉悲悯,却莫名令孔宣打了个寒颤。
☆、075
龙渊对孔宣这种反应暗暗惊讶,显然他打寒颤绝不是因为冷,那还能因为什么?惊吓?rou麻?无论哪个都很奇怪。
龙渊先他一步转过头,身后不远不近地站着个和尚,素白僧袍,眉清目秀,光溜溜的鸭蛋脑袋隐隐泛着微芒,一副七情六欲掉光光的空白表情。
这位他不熟,但太认得了!九重天上那位面瘫,佛祖释迦。
难怪孔宣反应奇特,谁能想到他这位来头大得吓人的干儿子会突然出现。
孔宣吞过他、帮过他、气过他,也给他伤过、罚过、关过、护过,还夹着一层诡异的干亲,关系一言难尽。
按说这俩人谁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谁都不想看见谁才对。
龙渊反手拢了下孔宣的袍袖,指尖安慰似的蹭过他手背,暗暗道,“这九重天上的佛祖,怎么跟警匪片里的警察似的,捡着人家打完了才出现,再将枪口对准给他们义务帮忙的好人?别担心,他要是想抓你回去,包岛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出,让他带着谟多沿路卖小福袋一块一块攒去!”
孔宣十分配合地转过身来,像是有人撑腰一般挺直脊背,很是照顾金主情绪。
他甚至还朝释迦挤出个被当场抓包却不怎么在乎的无奈笑容,怪可气的。
龙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孔宣露出笑容那一瞬,释迦空白的表情里闪过一抹异色,说不好是羞赧还是尴尬,视线也随着垂落的眼睫低下去,显得有点儿不那么自在。
倒是旁边那位私下人间、屡教不改的十分坦然,是仗着自己辈分大?
释迦走近一些,并没有张口就提什么天规戒律,而是覆手按在那截裸露的蟠龙柱上,一刹那柱身青光绽放,莹莹如一道贯穿大陆的暗河,碧绿的流光从滨海蜿蜒着伸向远方,穿过广袤的平原,随山峦起伏,直至昂首拱起世界屋脊。
“是……青龙?”龙渊怔怔看向那条由碧光组成的苍青巨龙,他仿佛正伏在地底,将整片华夏大陆扛在背上。
释迦收回手,光芒随之消散,他看向龙渊的眼睛,“太子殿下,这是龙脉。”
“多年战乱,地脉被毁,分崩离析,是你父烛Yin舍身疏难,化作石身擎震四方,海神庙正是龙脉归海之门。”
“难怪找不到了,”龙渊低喃了一句,心说你什么都知道又不说,就知道看别人整天瞎忙,真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爸爸,太没礼貌了。
释迦一揖,低垂的眼睑看不出情绪,“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机缘未到。”
龙渊:“!!!”
会读心?我去!罪过!善哉!爸爸就算了吧这儿子谁敢要啊啊啊——
“没那么神。”孔宣这边又低低扔给他一句。
龙渊简直要崩溃,我的脑壳透明了吗?你们这是遗传的超能力?
***
重新踏上蓝岛的土地,龙渊有种站在父亲背上的错觉,每个孩子都迷恋过这种站上巨人肩膀的自豪感,虽然来得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