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酒娘打着呵欠,不再身着红衣,而是裹了一身蓝色的厚袍子,笑道:“原来有客人来了,我还当是土匪呢。”她出身大漠,理应是会讲番邦语的,只是不知为何,却一直在说汉话。
那些大漠骑兵倒也未觉得异常,这些年在太平时日,边境经常会有集市,汉话番邦话,众人也都会说一些。见酒娘醒了,便差她去做饭热酒,又将桌子挪着拼在一起,喧哗笑闹,丝毫也不顾及角落还躺着一人正在睡觉。
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起酒rou香。萧澜一直枕着手臂,闭目听耳边的动静,那些兵痞在大吃大喝之后却还不走,反而起哄拍着桌子,像是在要那酒娘跳舞助兴。
“诸位大爷,我这一身破旧衣裳,跳不动啊。”酒娘站在灶台后,咯咯笑道,“不如我再送几盘牛rou。”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取旁边的菜刀,却反而被那伙骑兵扯住手腕,扬手丢到了桌子上。
“臭娘们!”为首那人嘴里骂骂咧咧,Cao着一口生涩的汉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要扇下去,手腕却传来一股剧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已经飞到半空,随着一道孤线,沙包一般“砰”砸在了茶棚外。
萧澜手中握着乌金铁鞭,冷冷看着众人。
那伙兵痞总算注意到了他,登时勃然大怒,纷纷举着刀砍上来,却又哪里是萧澜的对手,只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哀嚎着滚落在地,一个叠着一个,颇有几分滑稽之相。
“滚!”萧澜简短道。
那伙骑兵爬起来,狼狈地翻身上马,逃命一般四散离去。萧澜收起武器,对那酒娘道:“姑娘以后还是换个生意做吧。”
“这可是我唯一的家当。”酒娘收拢衣襟,又嘻嘻笑出来,“不如少侠娶了我吧,娶了我,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
萧澜在心里摇头,见天色已经开始发亮,便也离开了茶棚。临走之前,他捡了那伙兵痞落下的一张令牌,又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酒娘一路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脸上依旧在笑,捡起那银子随手一抛:“崽子,赏给你了。”
一只小猴儿钻出来,双手抱着银子,放在嘴边啃了一口,吱吱叫唤。
萧澜在大漠中独自待了三天,亲身体验了一把何为天地苍茫,方才调转马头重新入关,叩响了将军府大门的铜环。
“萧少侠。”闻讯之后,贺晓亲自从军中赶来,拱手道,“久仰久仰!”
“该是在下久仰将军威名才是。”萧澜道,“在来之前就听皇上说了不少大漠战事,玉门贺家军,当真威名赫赫。”
“澜儿!”杨清风也笑着踏进院中,“可算是将你等来了。”
“师父。”萧澜行礼。
“这一路累了吧。”杨清风拍拍他的肩膀,“途中可还顺利?”
“大楚境内挺顺利,不过我在来将军府之前,先去大漠里待了两三天,在那里遇到了一伙骑兵。”萧澜道,“这是他们的令牌。”
“夕兰国的令牌,最近他们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杨清风问,“你与他们起了冲突?”
“在一处茶棚,他们想要非礼一名酒娘,被我打跑了。”萧澜道。
“酒娘?”贺晓吃惊,“这几月风沙弥漫,大漠里鬼影子都没一个,哪里来的酒娘?”
萧澜疑惑:“可我确实碰到了,约莫二十来岁,眉目艳丽,行事言谈都有些……豪放。”
“大漠里,出现一名女子在深夜卖酒,还放荡妖娆又艳丽?”贺晓充满同情地看着他,一旁的副将周尧也是忧心忡忡,撞鬼了啊。
萧澜:“……”
杨清风道:“以后要更小心些。”
萧澜点头:“徒儿记住了。”
但光记住还不行,晚些时候,周尧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伙道士,硬是给他做了一场法,方才将人放走。
萧澜顶着一身草木灰去找师父。
杨清风安慰道:“日子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位周副将什么都好,就一点,管得太宽。”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过问,这下可好,还多了个驱魔的职责。
“我来可不是告状的。”萧澜掸掸身上的灰,“是想问师父,边关最近战事如何?”
“小打小闹,却头疼得很。”杨清风道,“耶律星心眼颇多,他知道夕兰国人少,不是楚国大军的对手,便将队伍分散成数十支,平日里就隐匿在大漠中,找都找不到,到了要作战的时候,再传书将他们集结起来,幽灵一般神出鬼没,不见踪迹。”
萧澜道:“早知如此,先前在阳枝城的时候,就该宰了他。”
“先别提耶律星了,说到阳枝城,明玉现在怎么样了?”杨清风问。
萧澜道:“虽说没了记忆,可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不会再被烦心事所扰,挺好。”
杨清风点头:“你能这么想,自是再好不过,此番既然来了西北,就暂且忘了那些儿女情长,安心做些事情吧。”
……
阳枝城内,陆追闲来无事在街上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