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机密区域,只是蜻蜓点水地参观几个公共区域。无论如何,第九基地的装修经费、服装经费等等经费都充沛得让其他基地眼红,被嘲讽为“仪仗队”也是难免的。
贝副总统和公爵在吴少将面前停下,桂冠宫的秘书适时介绍,“九号基地的舰队长,吴学林少将。”
依照帝国礼仪,眉目深刻的公爵略一颔首。
副总统亲切地握住吴少将的手,“吴少将,我记得你与我同龄,刚做了外公,是不是呀?”
秘书继续介绍,“九号基地参谋官,庄烨上校。”
“我总是很欣慰,看见我们的军队里有这么好的年轻人。”副总统感触良多地握住他的手。
“九号基地监察官,沈汉准将。”
“我记得这位准将在帝国的土地上出生。”不待副总统开腔,低沉的帝国腔标准语由公爵的方向传出。
“是的,阁下。”
比起“公爵大人”和“公爵殿下”,沈汉是少数称呼正确的人。
对于帝国平民而言,一位公爵是高不可攀的,公爵头衔对奴隶更是等同于半神。现在这位伟岸的半神用浅蓝的眼睛细细审视眼前人,眼角的细纹更增添成熟魅力。
“生在帝国,却为联邦效力的感觉如何?”
帝国贵族和若干联邦军官鄙夷的目光像聚光灯集中在他脸上,记住这张无耻的脸,他瞬间成为一个背叛出生的国家换取荣耀的人,连基本的忠诚都没有!沈汉想要反驳就只能自揭伤疤:帝国没有理由要我献上忠诚,我和我的家人在帝国是奴隶,是货物,是贵族可以支配的财产。
他的童年岁月里,夜晚做噩梦畏惧和家人分离,所以白天尽可能守在仆人房门口听管家或是贴身男仆差遣,尽量察言观色让自己变得有用以免被卖掉,更痛苦的是和沈霄躲在暗处亲眼见证,他们的妈妈被管家和贴身男仆不怀好意的觊觎,还为了他们忍耐周旋。
全身血ye一瞬间冰冻,又一瞬间沸腾。
沈汉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当然不能在这里哭嚎,不能控诉,不能妨碍大局,不能把帝国使团的到访变成一场闹剧。
庄烨敏感地察觉沈汉身体僵直,但这微小的异常恢复得太快,他几乎不确定沈汉是不是真的有一瞬间僵止。年轻人的脸情不自禁地侧转,穿着军礼服佩仪仗剑的英俊准将点头致意。
“为联邦效力的感觉很好,阁下。我很庆幸我来到了联邦。”
公爵身后跟随的是金发碧眼的惠灵特伯爵,年轻伯爵停驻脚步,深深看向沈汉。脸上是明显的厌恶和刻骨的仇恨,简直愿意花十万马克的高昂价格把他的眼神变成匕首,刺进沈汉心脏。
“他想杀了您。”列队散开,莫如兰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露出警惕神色。
庄烨更谨慎地向那个背影投去一瞥,声音中含着关切,“您与惠灵特伯爵有仇怨?”
沈汉在帝国度过的童年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如雾一般Yin冷,但那Yin冷中有过几星灯火的温暖。
其中一点烛光来自惠灵特伯爵——已故的而不是年轻的。儿子在父亲死后才能承袭爵位,年轻的惠灵特伯爵不像他的父亲,在沈汉的记忆里,已故的惠灵特伯爵是个正直慈爱的人,曾经称赞他和沈霄的学习能力,“如果你们是贵族出身,会有资格进入帝国学院进修”。在一个落雪的冬夜给他们遮头的屋檐,一张床和被褥,让仆人端给他们晚餐剩下的牛rou派和汤。对七岁的男孩来说,有布料遮蔽身体维持温暖,躺在平整的床上摸着满足的胃,是极大的享受。他单纯地想,要是他们的国家能多一些这样的贵族该多好。
但成年后,因为联邦和帝国的战事,为了捍卫联邦,他不得不和童年时代的恩人在战场上敌对。
“您和惠灵特伯爵?”沈汉罕见的陷入愣怔,庄烨忍不住再问。
成熟的男人嘴角上扬,试图笑却没笑出来,流露出几不可见的内疚。
“可以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庄烨和莫如兰沉默地闭上嘴。
那么惠灵特伯爵一定会针对沈准将,庄烨脑袋里这个念头飞快旋转,不,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走马观花的所谓参观最后一站是演练场。
演练场被大肆装饰过,旗帜飘扬,彩带招展,待双方分左右坐下,眼尖的联邦人员便发现帝国贵族们的衣着不一样了。
袖口如烟雾细腻的多层雕花蕾丝消失,至少半寸的金线花边不见,熠熠生辉满镶宝石的顶端纽扣被丝巾掩盖,衣领缀的珍珠被连夜剪下。
一夜之间,简朴之风吹进王公贵族的衣橱,贵族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模仿lun诺克斯公爵的着装。
公爵选择在访问联邦之日换上前所未有的简易长袍,这是一场不动声色又盛大的权力展示展示。沈汉扫视帝国一侧坐席,公爵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控制力也像无声惊雷冲击他的认知:
所有贵族对他亦步亦趋,追随他的脚印。在服饰上如此,在其他事上难道还会例外?
“这是帝国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