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觉得说出来会好很多。”
居然对面而不相识,“我的妈妈不要我了。”他很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保持镇定和冷静,但是在妈妈面前哭有什么错?无论多少岁,都应该可以在妈妈面前哭,即使妈妈不认识他了。“我还失去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他咬着牙齿,握紧手,却被一双柔软的手遮住眼睛。那双手瘦而冷,他却从心底感到温暖。隔着薄薄的眼皮,眼球酸涩,一滴泪水就这么溢出。
“我以为他是别人。我希望他是另一个人。我最近遇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重遇,但那不是重点。这两个人,一个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控制着我的热情,另一个是我很尊敬的人。我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却嫌他们不能同时满足我rou体和Jing神的需求,希望他们能变成一个人,这是对那两个人的侮辱。”
“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他的妈妈即使不再认识他,仍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你的妈妈不会不要你的,你一定是个很乖很乖的好儿子。你喜欢的人也不会不要你的。”
第二十二章
午后时分,阳光在花园里流淌,流过修剪成迷宫的苍翠灌木丛,在石板小径投下一道又一道Yin影。迷宫中央的花坛种植各种花卉, 鲜花的缤纷娇艳比阳光更耀眼。
离开的路上,庄烨经过花园,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是因为像沈汉,他能确定那不是沈汉。
“沈长官。”
沈霄冷冷打量他,“庄公子。”
不欢迎的情绪从他身上直白发散出来,激起庄烨背后皮肤的战栗。他忍不住思索,为什么同样是经过战火和鲜血的洗礼,这对兄弟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差异之大简直如日与夜,冬与春,庄烨在这一刹那非常想念沈汉的温柔。
想起沈汉,庄烨心定下来,有了底气。
修长却低着的颈项挺直,“您该叫我庄上校。”
那个年轻人舒展开来,不卑不亢,沈霄嗤笑,“我弟弟对你赞不绝口。”眉骨比沈汉高,更深的眼珠像猛禽盯着庄烨的瞳孔,“尽管我和其他人一样没看出你有特别过人之处。”
他在侮辱庄烨,又紧紧关注他的反应。
“我会尽力不辜负监察官对我的期望。”以为他笨拙怯懦,这个年轻人居然轻巧地避开挑衅,甚至还分神寒暄,“您是来探望朋友吗?”
沈霄推着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年纪比他略小的青年,二十七八岁,长得斯文俊秀。却像个年纪很小,住在寄宿学校的男孩,被Jing心照料也严格管制。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蓝白色的病人服洗得干干净净。恬静得怪异,如同有一个无形的隔音玻璃罩子罩住他。沈霄和庄烨说了不少话,他却看也没有看过庄烨,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远处。
“朋友?”沈霄嘲讽地低念,弯下腰去把那青年腿上滑落的驼色格纹羊绒毯拉起。那青年缺乏生机的脸上猛然绽出一抹笑容,单纯的喜悦像冻土上突如其来的花开,十分震撼旁人。
庄烨难以自制地推测他们间的关系,能进入军部直属疗养院,这青年曾是军人,事实上他的长相也有些眼熟。
“他是您的同僚?”
沈霄反感的表情像他说了一个无比荒谬的笑话,“他是我的丈夫。”
庄烨惊得像耳边响起巨大声音,这青年的脸他在军校见过!
对了,军校第三年,被邀请来的嘉宾。
联邦需要人去执行秘密任务,也需要人去执行明面上的任务。联邦需要明面上的英雄,百战百胜,从不失利,沈霄是那个孤胆英雄,曾有过独自击落帝国飞舰十三架的战绩,被称为“联邦的利刃”。而当时被邀请来的嘉宾是他的僚机,好像姓陈,陈睿还是陈锐?
作为北方系成员,陈锐在中央军校给未来的南方系Jing锐讲过话。庄烨记得他是一个心细如尘且意志坚定的军人,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战争末期,当他销声匿迹音信全无时庄烨还听人提起过他,只是派系不同,消息不通,提起他的人也只是提一嘴而不能查访。要经历什么,才会让一个这样的军人Jing神崩溃?
又是为什么,沈霄会秘而不宣地和他昔日的搭档结婚?
他们结婚在陈锐Jing神崩溃前还是后?
阳光下,各种问题像沸水里的气泡涌现,庄烨却只是礼貌地道别离开。
这样一个时代里人们总有各式各样的秘密,那些秘密潜藏在时代平静的水面下,偶然撞破一个,不该掀起太大波澜。
三月末的基地夜晚带着丝丝寒意。
阳台上的冰雪好像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庄烨穿着睡衣,再一次推开阳台的落地窗。
他的心像被风吹起的细沙悬在半空中,直到听到另一声开窗声才尘埃落定。
夜色下更显得白皙纯洁的年轻人转身,“好久没在这里遇见您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小心看向沈汉的胸腹,看不穿衣服下的绷带,“我今天看见您去医疗长廊,您的伤怎么样了?”
“愈合的情况不理想。”医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