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泮往公园快步走去。
天色将晚,公园里的小朋友大多数都被家长接走。
黄昏时分的公园,各种游乐器材都被镀上了金边,勾勒出童年的梦幻色彩。
白芷拉着旋转圆盘的栏杆走了三圈,然后在它速度渐升时,站了上去。
她两手抓住栏杆,跟着旋转圆盘摇晃。
“傅西泮,你不玩就帮我转一下嘛!”
“啧。真是败给你了。”
傅西泮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眼眸里却全是宠溺。
他走过去,拉着旋转圆盘的栏杆,快走几圈,随后忽然加速跑了起来。
“傅西泮!!你转那么快干嘛!!”
傅西泮抓着栏杆跟着跑了一段,然后跳上了圆盘。
因为增加的重量,圆盘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
两人此时面对面站着,跟着圆盘一起旋转。
原本就有些头晕目眩的白芷,抬头看着光晕中的傅西泮,他明明距离自己这么近,却有种不真实感。
圆盘降速后,傅西泮先跳下了圆盘,然后才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他故意揶揄道:“好玩吗?”
“你故意的?”
“对阿,让你体验一下,飞一般的感觉。”
“啧!”
白芷抬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傅西泮的肩膀。
这时候,冰淇淋车经过公园,白芷跑去买了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两人坐在秋千上看一个妈妈带着儿子在走独木桥。
她一手牵着年幼的孩子,一手伸长护在孩子的腰间。
两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陷入了回忆里。
无论是傅西泮还是白芷,作为医二代,有个共同的缺憾就是父母在儿时对于他们的陪伴实在是太珍贵了。
白芷的爸爸是儿科医生,小时候她常埋怨爸爸,陪其他孩子的时间都多过于自己。
可有一次,妈妈带她去医院打点滴。
她看到因为爸爸的医治,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在家长的搀扶下慢慢走出病房。
在看到屋外的绿地和阳光,男孩眼里的光芒和眼泪让她现在想起还记忆犹新。
她以爸爸是一个医生为自豪。
在她儿时的日记和作文里,不止一次提到她的超人老爸。
而傅西泮则和她完全相反。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形象高大却模糊。
他只记得,父亲许诺自己要去的海洋乐园一拖再拖。
直到A市的海洋乐园因为经营不善关闭,他都没能等到父亲兑现诺言。
他也记得母亲一个人Cao持家务的心酸,和独自躺在病房里的孤单。
傅西泮看着眼前的母子俩,忽然记起了小时候,妈妈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科技馆的日子。
“傅西泮。”白芷双手抓着秋千,慢慢转过头,“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
傅西泮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还行吧。”
“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些经历都成就了现在的你。”
“傅西泮。忘掉过去的伤痛很难,可如果因为这样停滞不前,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难过,就得不偿失了。”
傅西泮托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眯着眼问:“关心我的人?”
“对阿!”白芷掰着手指头数,“京墨学长,严主任,叶远志啦,还有你们科室的所有医生护士……”
“还有呢?”
“啊?”白芷摸着下巴,继续说,“还有江篱姐和宛童,她们也有问我你的事。”
傅西泮眉头微蹙,显然他还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甘心地继续追问:“还有?”
“还有?!”
白芷咽了口唾沫,嘟着嘴像是娇嗔一般小声嘟囔,“还有我。”
听到这句话,傅西泮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只要你愿意走出来,就会发现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傅西泮嘴巴微张,有些为难:“我……”
白芷摆手,安慰道:“没事没事。慢慢来。什么时候,你愿意说了,我都愿意听你说。”
她在说这句话时,晚霞照在她的身上,亮晶晶的眼睛只映出了傅西泮。
他抖着手,轻轻按在她的脑袋上,轻柔又郑重。
傅西泮看着她的眼睛,“白芷……”
“嗯。我在听,你说。”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你说啥?!!”
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坏了白芷,她一把推开傅西泮,惊得整个人从秋千上站起。
她想起之前,她想套傅西泮的真心话,骗他喝酒的恶作剧。
白芷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可一低头,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深情,顿时红了脸颊。
“你、你认真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