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焕发,他直起身子,从电视机柜拿起几张相片,一一说起这些相片背后的故事。
傅西泮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饭桌上的菜盘都被收拾到了一边,半张桌子上铺着的都是母亲年轻时的相片,还有自己小时候和她的合影。
傅子明拿着这些相片和白芷谈天说地,他认真地讲述着每一处细节。
但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傅西泮却神色凝重。
他面前装的白米饭,自从看到相片后,就一勺没动过。
晚饭过后,傅西泮将白芷送到出了楼门,然后告诉她自己还有点事,让她自己先回去。
送走白芷,他再次折返回家。
他帮父亲收拾掉剩菜剩饭,又主动拿过洗碗布走进了厨房。
傅子明通过刚才的聊天,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再看看眼前,许久不回家的傅西泮站在厨房洗碗,他长舒一口气,觉得两人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
他走到厨房,靠在厨房门边,“小芷人多好,男孩子应该主动一点才对。是不是追了好久都没用?要不要老爸给你出几招,当年我追你妈妈可是……”
傅西泮把手里的洗碗布往池子里一摔,水花哗地高溅而起,落了一灶台,把傅子明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他转过身子,神情严肃地说:“你以为我回家吃饭,就是原谅你了吗?”
“我最讨厌你说妈妈的事,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就不会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春节你在医院值班,妈妈骑车冒着雨去给你送饭。超强台风,你去医疗支援,可是家里的遮雨棚被刮掉了一半,是她一个人爬梯子去修补。再后来,妈妈生病住院,你又在哪里?到了最后……”
傅西泮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刻意压制悲伤而颤抖:“在手术室外,她的病危通知单没人签,护士问我你在哪里,那时候,你在哪里?”
“医院里,大家都说你是仁心仁术的外科专家,家里挂满了锦旗,可那些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对于我和妈妈,你不过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你都没有出席过我的家长会,唯一一次还跑错了班级。因为你的职业,我们必须理解你,甚至不能说什么。但是我真的特别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以前你没有管过我的事,现在你也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傅西泮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他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消毒碗柜上:“我的两个项目都结项了。这是之前你借我的钱,连本带利都在这里了。密码是她的生日。”
说完,傅西泮摘下围裙,扔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大门‘啪’地一声关上,彻底敲碎了傅子明最后的希望。
他转头,看着客厅里的一张张失了色的老旧相片,泪如雨下。
有一点傅西泮说的对,他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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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泮回到自己买的房子。
白芷听到开门声,立刻迎了出来。
“傅西泮,你回来了?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和你爸爸会多聊一会……”
“傅西泮,你怎么了?”
白芷看着面色Yin沉,甚至眼泛泪光的傅西泮,紧张得不敢再说话。
若是以前,傅西泮一定会拉下脸,用冷淡到不行的语气将她从自己身边赶走。
但是现在,他想起林京墨和自己说的。
他咬着牙,酝酿了一会,用喑哑的声音说:“没什么。我有点累了。谢谢你的担心。可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傅西泮摇晃着身子,疲倦地走回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白芷看着那扇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去傅西泮家时,她就注意到了。
傅子明在说起妻子时神采奕奕,而一旁的傅西泮却神情黯淡。
他家里有些杂乱,东西都随意地堆叠在各处,一看就是傅子明单独居住的模样。
然而杂乱无章的家里,电视机柜上摆放整齐的照片显得突兀,又有经常擦洗的痕迹。
白芷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又不敢开口去问傅西泮。
她在双手环胸,看着眼前那道厚厚的房门,愁眉不展。
傅西泮,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44
科室合并取消的消息安抚了两个科室医生不安的心, 他们很快又以自己的最佳状态投入到了工作中。
这天白芷在查完房, 走到住院部的小药房时,遇上了刘婷。
刘婷是她的病人, 为了备孕二胎, 来医院调经的。
但两个月前,她听闻刘婷怀孕了, 所以她有几周没再见到刘婷了。
白芷快走几步,走上前走和她打招呼:“刘婷, 你是来做产检的吗?”
刘婷回身, 冲着她点点头,“白医生好。不是的,我这次是来帮我爸爸办住院手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