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坎汩汩外溢,一群嗜血的苍蝇嗡嗡地往里飞,门里,坑洼不平的黑色泥地上,横陈着两具□□裸的尸体,全身布满蜂窝状的弹孔,血淋淋的脸上停满苍蝇……两个人隐藏的难度远远高于一个人,这场景,是他和亨利必然的结局!
“要不,留下他?”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问。
文森特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对意外做了充分的准备,亨利是他唯一牵挂的人,他为他留了足够一生的钱,并且,极度小心地没有让他接触任何会惹来杀身之祸的秘密,他留下来,应该可以自然终老,好过跟随自己死于非命。
可是,留他一个人,文森特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他一旦失踪,必然有一大堆心怀叵测的人会跟踪亨利,说不定还会抓他去狠狠折磨,虽然亨利身手不错,但毕竟是聋哑人,难敌对手人多。
必须带亨利一起走!他想。
进了休息室,他关上门,蹬掉高跟鞋,立即走到壁柜前,打开最下面一层柜子,伸进左脚在底板特定处踩了踩。
“咔嗒——”通过脚骨纹扫描验证,橱柜中层内壁弹开,打开壁门,里面嵌着一只保险柜,解开密码锁,他拿出一叠各式各样的假护照,两份是为亨利准备的,其余全是他自己的。他为亨利和自己各挑出一份,剩下的,全部装进手包里。
坐到办工作前,他将一张从未用过的手机卡插入手机,定好两张机票,明天,他要带亨利搭乘最早一班飞机,从威尔士的卡迪夫机场飞往西班牙的阿利坎特,在附近的比利牛斯山区,他有一处用假身份购买的秘密别墅,先去那里躲一阵。
事情做完,他松了一口气,脱掉外套,褪下袜子,只穿一条镂空的吊带裙,光脚走到宽大的沙发前,把身体瘫了进去,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推门声响起来,这房间用的是骨骼扫描锁,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能随意进来,他没有睁眼。
一股熟悉的体热贴近,一双暖暖的手掌插入他的腰际,将他搂起来,拥入怀中。
内心的喧嚣突然安静下来,手腕的灼痛似乎也退了回去,现在,文森特失去了一切,不过没有关系,他还有亨利,如果一定要死,他只想死在这怀里。
亨利两片唇贴上他的嘴唇,柔柔的,热热的,胡茬轻轻剌着他的脸颊,痒痒的,酥酥的,他张开双唇,迎接亨利柔软的舌尖。
亲吻一阵,文森特睁开眼睛,亨利英俊的脸庞尽在咫尺,那双湛蓝迷蒙的眼睛,正对他倾诉着欲语还休的爱怜,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他已深深地爱了八年。
“还疼吗?”文森特听见了一个声音。
谁在说话?他顿时全身僵硬,汗毛竖立,猛地坐直身体,右手下意识地将发出声音的亨利狠狠推到一边。
“你……你……你……会说话?”他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淡定,心中坚信不疑的天空“轰”地坍成废墟,他瞬间明白,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了!
见文森特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亨利的目光闪过一丝迟疑,他轻轻点了点头。
文森特呆了,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嗖嗖地窜出来,一点一点地裹住他的躯体,由内而外通体冰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时间,若赤身于一片冰天雪地,天空Yin沉沉的,大地灰蒙蒙的,寒风呼啸肆虐,四周布满不知凶险的沼泽,在闪着冷光的冰膜伪装下,森森地张着大口,等着将他吞没。
“文森……”
亨利试探着唤了唤目瞪口呆的文森特。
文森特一个激灵,缓过神来,一股愤恨喷上心头,八年,陪在自己身边八年的亨利,俘获了自己全心爱恋的亨利,竟然是个卧底!他迅速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枪,对准了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亨利赶紧将双手举过头顶,结结巴巴地说:“文森…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亨利一口标准的lun敦音,嗓音浑厚,在文森特心中激起一阵阵异样的电波,很多次,似乎在梦中,他听见过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对他说“我爱你!”
文森特咬咬牙,强忍心中翻涌的混乱滋味,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一枪崩掉了,哪有兴趣听解释。可是,面对这个自己爱了八年、爱到骨髓里的人,他觉得,手里的枪,特别沉重!
“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卧底?”
“我…好长时间…没讲话,你…慢慢…听,这样…吧”亨利说着,站起来,走到文森特正前方,面向他站定,双手伸到胸前。
文森特的枪口随着他移动。
亨利的手指缓缓开始动作,他解开了第一颗衣扣,下移,解开第二颗。几颗扣子解完,他脱下衬衣,随它飘落身后,然后,解开裤带,抽出扔掉,再解开扣子,拉下拉锁,裤子掉在脚踝,最后,他褪下内裤,双脚将裤子踢到一旁,站在文森特的枪口前。
☆、第五章 爱恨难辨
文森特瞪着圆圆的双眼,看亨利一件一件脱掉衣物,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自从第一次见到这具健美结实的酮体,他再也没有抵抗过它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