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看向凌梵。
凌梵只愣了一下,便走到殿中捡起天珠看了一眼便对先皇和现如今的太后道,他知道这天珠是谁偷的。太后向来对凌梵偏爱,没有因天珠从凌梵身上掉下来而怀疑他,反和颜悦色问他怎么知道偷珠的人是谁。凌梵环视了殿中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齐岚身上。孟夏邑正与齐岚站在一处,心里十分紧张。凌梵将又视线转到孟夏邑身上,方指说天珠是孟夏邑所偷。
孟夏邑心中慌乱,嘴里不承认。凌梵说他亲眼看到孟夏邑偷了天珠还撞坏了先皇最喜欢的一对玉瓶。孟夏邑张口辩解,他根本没有撞过玉瓶。凌梵却一口咬定,仿佛真的亲眼所见一样。太后满眼不相信地朝他看过来,孟夏邑又气又委屈,急说他只拿了天珠,根本没看到什么玉瓶,还道齐岚可以做证。
先不说齐岚回王府后受到什么教训,孟夏邑则被宁方侯吊在练功房里狠抽了一顿,直到昏迷过去。因为皮肤被抽烂,导致后来高烧不止,全身疼痛,几乎丧命。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调养过来,宁方侯夫人哭死过几次。也正是因这一次被打得差点丢了性命,宁方侯此后便不大管教他了,因只要宁方侯一说管教,侯夫人就会哭天抢地起来,宁方侯只得作罢,随孟夏邑去。
此后,孟夏邑看到凌梵全身不自觉地就会疼,所以看到他能避则避,能躲就躲。
“你们何苦去惹他。”陆意秋叹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善与之辈,亏你们还跟他一块长大。”
“虽是一起长大,但不熟。平日见他老被太后召进皇宫跟皇子们玩,我们这些亲贵心里自然不服气。再加上岚小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就……”
为了报齐岚煽风点火的仇,这些年孟夏邑与齐岚在京城走马斗鸡时,可没少欺负他。
陆意秋亮了亮眼睛又问道:“你知道当时齐岚回府遭了什么处罚吗?”
孟夏邑摇头,“等我大好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只见到岚小子瞪着凌梵背影看时,两眼发着红光,像是恨不得吃他的rou,喝他的血一样。”
陆意秋念头突然一转,“上次墨玉斋岫玉药引的事,该不会就是你们做的吧?”
“不不不。”孟夏邑退了一步,脸刷地白了,急忙摆手道,“你可不要到凌梵面前胡说,这事我没干过。”
“你还真是胆小。”陆意秋哈哈笑起来。
孟夏邑明白被耍,气得砸桌子。
“何事如此大乐?”司空离陡然出声,走进房中。
陆意秋闻言又见人,满心的喜悦几乎要溢了出来,圆滚滚的眼,亮着异彩的光,照得整张脸生动飞扬。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刚刚,以为衙门事多,便直接过来了。没想到……”司空离扫了一眼孟夏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蛐蛐。
陆意秋被司空离这一扫一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几分心虚。
待陆意秋将孟夏邑明示暗示地请走了,拉着司空离的衣袖便道:“无影门有卖血屠堂门人的画像,你快找到他们全买了下来了。要不然,被存了心的人买去了就不好了。”
司空离笑了起来,先拉着陆意秋看了看,又抱在怀中搂了一会儿,下巴支在陆意秋的肩头满足似地叹道:“真好。”
陆意秋挣扎,“真好什么,被人看到了,你又要到处亡命了。”
司空离搂了不放,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么担心我,我很高兴。”
“呸,谁担心你了。小爷只是不想让人说我爹手下的官员是个杀手老大而已。”
“而且这个杀手老大还要做陆大人的东床快婿。”司空离笑着补说道。
“你胡说什么!快去找无影门的人。”
“莫慌,他们没有我的画像,我早年便只身到了京城,偶尔回到血屠堂也是戴着面具,除了我爹,没有人见过我的样子。”
陆意秋闻言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懒下来,任司空离抱在怀里,心里既满足,又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叶然说他看到血屠堂副堂主血伺了。凌梵当初从无影门的人手中买过血屠堂门人的画像,所以认得出,就在京城。”
司空离脸色略动了动,“事情都过去了,血屠堂只是拿钱行事,陶开物也已伏诛,料想凌梵也不会再追究。”
那日听叶然的话,好像的确也没有什么恩怨了的样子。
陆意秋转了一下头道:“你知道血伺来京城做什么吗?难道是来找你的?”
司空离眉角抽了抽,低头堵住了陆意秋的嘴。
陆意秋闭上眼,扑盖着的睫毛像两只小蝴蝶,细微颤抖着翅膀。
司空离的舌头从他的牙齿一直到辗转到双唇,然后是鼻尖、眉心,复又转回双唇……
司空离回来后,陆意秋的坐衙日子仿佛变得有意思起来。
只是孟夏邑仍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府衙点卯,甚至扬言也要在司法院领个从事的虚职去,让人心烦得紧。
“我不在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日日都来吗?”司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