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顶嘴了,我还能指望着你养老?”
白朵放下手,左脸似乎已经肿起来了,她觉得有些痛,又有些为自己的悲哀,“您让我当演员,目的就是想让我借舆论找到哥哥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更何况,哥哥已经死了。
她木然的想着,却有些可怜面前失子二十余年的母亲。
甚至还有些可怜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梦,终究还是被戳破了。
“我不会替你找哥哥的,那是你的事情你的责任,不要强加到我身上!要是不喜欢我,您生我干嘛!”
白淑娴攥紧了被子,她以为自己想生么?可是儿子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他们已经动了心,暗地里开始给他找女人;儿子丢了后,林家便断了香火,他们更肆无忌惮了。
那样温柔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把他推向别的女人?
好不容易怀孕了,却是个女孩,白淑娴只能打消回去的念头。
更别提,这些年,她一直同娘家联系着,却从未收到过关于他们的消息。
她已经是个弃子了。
白淑娴愤恨的看着白朵,似乎往日的温柔都只是表演而随时带的面具,如今触到她的伤口,那伪藏的真面目便显露出来了。
“我亲亲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我还送你去学音乐书法,如今你哥哥还不知在哪里受苦,你自己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是么!”
白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清晰的感知到眼前这个仍在发泄怨恨的女人像头凶猛的野兽,在黑暗中无声的吼叫。
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只觉得眼前的黑暗越来越大,她害怕,又惶恐,只得拢紧衣服,转身逃跑般的匆匆离去。
第19章 .19
“起风了,你们先把窗户关好,总感觉要下雨。”
白朵微微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门口了,厚重的帘子后是另外一个风萧瑟瑟的世界。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下意识的伸手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包落在楼上了。
那里面不光装着她的冬日装备,还有钱包。
白朵又退回去,摸摸自己宽大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手机和钥匙,却也觉得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细数自己的前半生,一共就学生和子女两个身份,却做得极其差劲。
白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到这种境地,她把手上的东西重新放回兜里,掀开帘子,只想赶紧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
狂风起,行走维艰。
明明刚才还是春意点点,现在却像是冬末最后的报复。
它不甘,却已然疲惫。
白朵也不知去哪,裹紧了羽绒服,便沿着街道随意走着。
风越来越大,好似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最后的表演,时而怒喊着嘶吼,时而呜呜咽咽的悲鸣。
她有些走不动了,便想找家宾馆休息,忽然间大雨倾盆。
春雨绵绵,夏雨急骤,秋雨凉爽,而冬雨却是shi冷。
风和着雨,雨融着风,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的围杀。
白朵一时不查被淋着正着感受到了那股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也来不及多想,随意辨认附近最近的店面,手遮在头顶,匆匆跑去。
那是一家便利店。
踏入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气,临窗已经坐着一些人,身边放着合拢的伞,滴滴答答的流着水珠,偶尔某些人的裤脚上,还站着点点溅起的泥土。
白朵用手机付账买了杯热饮,在手里端着捂手,无言望着外面的世界,到处是乱窜的人们,或弯腰屈腿两手拎着提包头顶虚遮,或是挤在公交站台,他们这些坐着的人倒还显得悠闲了。
她喝了口水,神情有些疲惫,又有些茫然。
头发上的水珠滴答答的落着,她也似乎没有知觉,呆呆的望着窗外发呆,只觉得头沉沉的装满心事,又好像空空的。
店里不时有人进来,很快里外便有了不少停留的行人,身上的外套因为沾上雨水越发沉重,白朵忽然感觉到了冷意,脑子慢慢迷迷糊糊的,便趴在台上。
最后的记忆只截止在有人摸上了她的额头。
白朵很想说她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偷的,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她慢慢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身处朦胧的黑暗之中,静等了一会,知觉渐渐苏醒,她轻轻动了手脚,觉得还有些乏力,身上却已经换了合身的衣物,清爽又暖和。
她试着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有些干疼,微微发出一些小声的噪声。
这声音似乎唤醒了什么,**的床铺忽然动了动,而后床头灯亮了。
白朵侧过头,避开对于刚醒过来的她有些亮眼的视线,待她缓过些,便朝着动静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人凝神看了过来,晕黄的灯光,柔和了他脸部的线条,似乎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