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那个人向我拱手,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吾乃观火岸右使夺今。圣主命魂灯已熄……我等来接您了。”
于是就有两个人走上前来,单膝跪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在过去的十五年,至少在我还记得的时间里,我师父是我唯一近距离见过的人。我没有听过什么有关神鬼的故事,我也不害怕,我师父没有教过我什么叫害怕。
我看着伸到我面前的两只手,又看了看那一票人,歪了歪头说:“哦,你们可真丑。”
这真的不怪我,因为我以前只见过师父啊,那时我以为人都是长我们这样的,却不知眼前这些是正常水平。
我分明看到那个自称观火岸右使的夺今额角一跳,然后我的身体忽然向前扑去。我面前的这两个人一左一右拉了我的手向前一扯,同时向我的胸口递上来两柄刀锋。
我以死的代价学到了一件事——以后一定不能随便说别人丑。
我眼前闪过一片雪亮的剑光。
腥咸的血溅了我一脸。
然后我听到了惨叫——戛然而止的。
我抹开眼睛上的血,首先看到的是刚刚想捅死我的两个人,他们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拿刀的那只手断口齐整地离开了他们的身体……和他们的头一样。
我抬头,只见以夺今为首的黑衣人们正在围攻另一个灰衣人。那个灰衣人速度太快了,几乎就是一段段残影,唯有手中剑光白亮。
灰衣人在狭小的房间里如鱼得水,夺今等人完全碰不到他。他轻描淡写,手起刀落,不多时就宰掉了五个人,通通一剑封喉。
夺今那边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夺今忽然收剑后撤,口中念念有词。另两个人却饿狼扑虎般朝灰衣人扑了上去,姿态勇烈,悍不畏死。
待灰衣人解决了他们以后,夺今的念叨也结束了,一个奇异的领域爆发,灯光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熄灭。狂风又灌进了屋里,雨声也清晰起来。在黑暗中我看到夺今周身浮现出一串串淡紫色的符文,围绕着他飞速闪动,形成一个球型。夺今站在那个符文球中央,一手捻诀,两指向前一伸,符文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更亮起来,分成许多股向灰衣人袭去。
那十八股玄幻的符文风驰电掣地围攻向灰衣人,前后错落,攻守有度,任灰衣人再灵活也是躲不开了。有鉴于夺今一帮人是想要我的命,于是立场分明的我这时很为那灰衣人捏了把冷汗。
却见那灰衣人不躲不闪,长剑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雪光。让人眼花缭乱的雪色锋刃rou眼可见地出现在空气中,轻描淡写地斩断了那些紫印。灰衣人边挥剑边向前飞掠,几乎是瞬间就干掉了那一群符文,出现在夺今的一尺之外。
夺今的面目都扭曲了,如同见了鬼:“这是……洞若!你是……你是……!!”
雪光一闪即灭,灰衣人割断了他的喉咙。
世界安静又喧嚣。
打斗声没有了,流血的声音也没有了,风雨声便越发清晰起来。
大风又吹开了窗户,灯熄。
灰衣人停顿了一下,也低头念咒,一个蓝白色的半球形以他为中心荡开。风雨声又退远了,他俯身点亮油灯。暖光又平和地亮起。
我看着灰衣人向我走过来。
我本跪坐在地,正随着他的靠近仰头看他的脸,越发觉得夺今那一群人的确很丑。这人长得和师父有的一拼,高鼻深目,黑发如漆,下巴的线条略微尖削,显得有些倨傲和凉薄。
他俯身捧住我的脸,用大拇指抹开我脸上的血。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才看清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像是雪后的深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旦旦巫O(∩_∩)O
☆、是
二、
我说:“谢谢你救了我,你能再帮帮忙和我把他们抬上山扔了吗?”我忍了片刻,没忍住,脱口而出,“喔,真是太丑了。”
他歪了歪头:“你不害怕?”
我不解:“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想了想说:“这么多血。”
我说:“我杀猪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血。”
害怕,是可以无师自通的,却也不可能外来授意。我是真的不怕,不怕夺今他们,也不怕他。我只怕过一个人,是我师父,在那个有薄雾的清晨。
我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拿下来,又说:“你到底帮不帮我啊?不帮我就走吧……或者到里屋去歇一会儿也行,要喝水那儿左拐再右拐那堆猪草旁边有一缸自己舀。我要先把他们丢出去,夏天到了,这么多rou放在这儿是要烂的,会臭死人。”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拉住我正要去捡脑袋的手,道:“别收了,你不用住这儿了,跟我走。”
我说:“不行,虽然你救了我,可是我也不能跟你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还要在这儿等人的。”
他说:“师父走了。他临走时让我照顾你,我是你师兄,你跟我走。”
我一愣:“什么?他走了?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