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了太多的目击证人。所有人证物证累加在一起,想不指证姜正东都难。
只是谁也没想到,等待解剖的尸体忽然蒸发了,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什么,最后警局以相关人员渎职进行处罚结案。而姜正东迫于证据缺失,被无罪释放。
然而沈蘅算计到的不止于此。假如法律判不了重罪,人心却可以。她赌梁逾至对她的爱,足以毁了姜正东想要的信任。
梁逾至彻底恨上了姜正东。在此之前,他仅仅知道这个人姓姜而已,因为溪溪,他每日要将这个名字鞭笞无数遍,甚至还把沈蘅无意间提及被强暴过的事实,与姜正东联系在一起。再回忆起沈蘅所说,他更确定这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原来如此。接触失败后的姜正东恍然大悟,愤怒狂躁又无能为力。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当年栽在荀慧手上至少也曾折磨过,可她?自己居然让她死的这么轻松?
此时未成年的沈蘅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会被一个陌生人牢记多年,刻烙于心。
救人
她离开的第三年夏天,这段时日无风无雨,安稳平静。周日清晨,梁逾至辗转反侧,宿夜难眠,他一点也不如自己表现那般平淡稳重。按照约定,18岁的溪溪会报考N大,他的爱情很快能过失而复得。
当年他的雪盲症害自己不能看见溪溪的容貌。复明之后,以为手机里存有的合影、录音能够聊以慰藉,抚平相思。到头来那些相片一如溪溪本人消失不见,只剩溪溪唱歌的录音。梁逾至聪明,却编出许多个新颖怪异的理由,只为避开“照片是溪溪删掉的”这个事实。
静音的手机短暂震动一声,是画室老师的催问。昨夜梦多眠少,梁逾至浑浑噩噩翻身下床,随意洗簌过后,便骑着自行车去找老师了。
如果没有溪溪,他是根本不可能再去与梁泽书联系。“爸,”一年前某次梦魇过后,他拨通了大洋彼岸梁泽书的电话。“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是教素描的吧?”
“你想学画?”他很疑惑,稍微思考几秒,说出自己的合理推测:“是担心现在大了,去外面报班和小孩子一起学,丢脸?”
“不是,现在外面都是从几何体开始练习,太漫长了。”
“你想学画什么?”
“画人。”梁逾至回答得斩钉截铁,“所以需要一点关系,让你的朋友跳过那些无聊过程,直接教我画人像。学费我可以自己交。”
“为什么?”
因为方才一场朦胧的梦,连她的面容身形都看不真切,他却急切的想画下来。“不为什么,就是想画。”他敷衍扯了句谎。
梁泽书素来知晓他性子硬,认定的事别人从未能更改他心意,便答应替他问问。也只是问问,这种听起来不重基础的学画要求,哪个老师敢教?一开始那老师也只是碍于梁泽书的面子应承下,后面发现梁逾至确有些天份,画室里的瓶瓶罐罐第一次就能描摹出八九分像。老师欣喜收下了这个学生,并且是周天单独在家辅导。
“学了一年了,不会还真以为自己能出师了?”老师端着一杯茶在梁逾至身后飘来飘去,时刻预备着挑错批评;若是梁逾至无错,就开始批评他的态度。
“不是,只是觉得,现在没必要了。”梁逾至手上依旧是灵活迅速作画,只是眼神漠然麻木,看得出他对素描并未有一丝热爱。
“没必要?那你当初费那么大劲来我这儿学画干什么?”
梁逾至在心底哂笑自己的痴。梁逾至扯掉那张半成品,重新削笔、铺纸。“这样吧,老师,我把原因画下来给你看。如何?”
老师不再出声,安静坐在梁逾至后方好奇观望。梁逾至落笔很快,看得出来这不是第一次画了。出来的成品是一个裸体女人,身材凹凸有致,双腿修长,动作妩媚动人。梁逾至迟疑了会儿,用铅笔给ru尖、Yin部狠狠抹黑了再递到老师眼前。
老师觉得稀奇,坏笑调侃:“平时也不见你会害羞啊?”
梁逾至语气认真,神情严肃:“她不一样。”
“怎么没有五官?”
“因为我不知道她的样子。”
“这是叫什么原因?”老师大手一挥,把画丢在一边,很是不屑。
梁逾至也不想仔细解释,只是起身整衣收装,准备离开。“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现在做的事,或多或少都因为她。学画画也只是为了方便留下我想象中的她。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为什么?你找到她了?”老师觉得这个理由可笑,一个劲摇头。
常年冷脸少言的梁逾至,在这一瞬间似乎有温情爬上铺满他的眉梢眼底,看起来温柔和善了不少。“快了,”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说话间语气笃定,情真意切。“快见到她了。”
难得这个周日得闲,离开老师家后,梁逾至便顺路去了健身房。上午健身房人少,梁逾至在换衣间肆无忌惮地把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他面带疑惑,又有些许不安,溪溪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rou。”他或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