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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望星“哎呦”一声,猛地提杆,直钩无饵,竟然从冥河之中钓上来一条水灵之气凝结而成的透明大鱼!
他亦是鬼修,此刻一甩鱼竿,张口一吸,那股水灵之气立即被他吞入腹中。鹤望星满意地眯起眼,道:“报酬不错啊,江魔君何时继续修行?”
他问话未完,就见到江远寒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知道是还没决定好或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身形已经消失了。
半烛香之后,酆都茶楼。
酆都茶楼是一位神道修士开设的,这位神道修士在民间号称“纳善娘娘”,被多地的百姓参拜祈福,设了许多的庙宇神祠。有足够的香火愿力加深,她的神道修行也就愈发顺畅,才有在幽冥界中央的酆都鬼城开设茶楼。
此处消息通达极快,也非常灵通。纳善娘娘跟许多神道修士都交好,消息网由香火愿力做媒介,几乎可以说是广布人间,而修真界和妖界,又是人界相互重叠、相互连接,所以六界之中的许多大势力都经常来酆都茶楼。
江远寒没有掩饰,而是真身进楼。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现身,消息就会立刻流入到许多人的耳朵里,只不过没关系,他既然开始修行了《蕴心探情》,就需要再次改换身份、取得爱恨嗔痴,自然有脱身之法。
原本嘈杂至极的茶楼之中,随着江远寒踏入,忽地陷入了令人诧异的静默。许多鬼修望着他一路行过来,心里回荡着的念头不断作响:“他还没死?!”
“寒渊魔君不是被逼到天意峡谷了吗?那是蓬莱上院的诛魔之地……”
“蓬莱派虽然位列十大仙门之一,可上院不是隐世已久了么?寒渊魔君纵然凶名赫赫,也不至于惹到隐世大宗的绞杀吧……”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是……”
“这都不死?这还活着?蓬莱上院的牛鼻子老道们可不是吃素的啊!”
鬼修自有无声沟通、神念相传之术。江远寒虽然能察觉到,但却懒得理这些事。他拉开椅子,慵懒随意地一坐,那双魔族的淡紫色眼眸笑眯眯地望过去,让茶楼之中偷偷讨论的鬼修们顿时止言。
茶楼中央的说书人站起了身,恭敬道:“魔君驾临,守界游神们竟然无一人知晓,怠慢您了。”
幽冥酆都的守界游神多是神道修士,跟纳善娘娘不是上下级关系,就是合作关系,耳目众多的情况下,居然都不知道寒渊魔君出现在酆都,确实是匪夷所思。
江远寒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要是游神们早就知道,恐怕你和你身后的纳善娘娘,早就连夜卷铺盖跑了吧?”
说书人僵了一瞬,赔笑道:“魔君不要误会,这怎么会呢……”
这还真的会。无论是隐世修仙大宗蓬莱上院,还是魔族之中深浅难测、喜怒无常的寒渊魔君,都是寻常修士开罪不起的。要知道虽然境界相同,但修士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大的。若纯粹以战力论,寒渊魔君已是公认的金仙之境下第一人,也就是说,除了几乎不露面的半步金仙与金仙道祖,他自己就足可以以一当百地跟同境界厮杀。
不要说这些鬼修里没有洞虚境的鬼君,即便是有,也不一定能在江魔君的手底下走过几招。恐怕也就只有蓬莱上院的几位仙君、魔界的持戒人能跟他打得久一些。
只不过魔界封闭已久,数千年前名声显赫的顶峰魔将们如今是什么战力,连酆都茶楼的说书人都不得而知,也就无法排序。
说书人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是个鬼了,他强作镇定,道:“魔君有什么想听的吗?”
实际上,若不是产业在这里,他真的很想迅速逃跑,一边要抵抗直面而来的美色,还一边要劝说自己一眼都别多看,这可是很煎熬的一件事。
“我不在的这几年……”江远寒随手玩弄着茶盖,将纸折的茶盖抬起来,又轻轻地扣在壶上,“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
他迫切地想知道李承霜的消息,却又按捺住自己,如同有蚂蚁密密地啃食着自己的心,忍得很辛苦。
说书人打起Jing神,看了一眼悄悄往外退的鬼修们,略显拘谨地坐了下来,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些……”
他一边观察着江远寒的神色,一边将最近这些年来的趣闻轶事、或是大小消息慢慢道来,等到一盏茶凉透,整个酆都茶楼几乎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的纳善娘娘,他在心里忍不住哀嚎,这可怎么办是好,要是说得哪里不对,自己岂不是小命休矣!
鬼修当久了,就很容易忘记自己已经死了。说书人说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对方究竟是想听什么,无论是说哪些事情,对方都只是神情懒散,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里的茶盖茶盏。
“所以翠鸣山至今还是满山红叶,以后可能也长不出翠绿的叶子了。”说书人说完那位腾蛇半妖斩断恩仇、血雨漫天之事,看江远寒似乎没什么兴趣,赶紧转移话题,可还没等开口,就见到魔君手里的动作停了。
他听到对方用极其悦耳、堪称蛊惑的玩笑语气问道。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