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的眼眸如同包含了天地江海、有一股万物涌流之感,正是这股极致踊跃的灵气,才将她体内暴乱的丹炉残躯压制下来。
锁链的震动停止了,青霖望着眼前shi润的地面,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出借天恒剑,竟然也有影响。”
这声音看似是自言自语,但却扩散开来。困住青霖的锁链微微颤动了一下,通天的巨链之上,一道清朗男音传来。
“龙君心念洞明,正是因为你如今的境界太高,而元神却又难以稳固,才需要这两端通天锁链。”
巨链向两侧吊起,穿过上方的玄铜穹宇,而在玄铜穹宇的上方,两个魔族遥遥隔着整个大殿的距离,静静对坐。
这种程度的巨链足以镇压半步金仙,跟冥河之底当年锁住冥河之主的巨链相差仿佛,但以青霖如今的状态,如若没有两位顶峰魔将在此,她发狂之时,纵有锁链,也无济于事。
青霖抬起手,视线扫过手腕上的锁链末端,淡笑道:“终于肯出声了?刚刚小寒在这里,你们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不是你们魔界的心肝宝贝吗?”
一身红衣的大魔顿时尴尬起来,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同伴,见对方带着白色的鹰隼面具,静坐在锁链另一端,一言不发,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
释冰痕无奈道:“就算是心肝宝贝,也不能放在蜜罐子里养大。龙君难道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吗?”
“哼。”青霖哼了一声,微笑道,“你与公仪颜在这里陪了我一百余年,彼此之间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魔界的两位顶峰魔将全都拿来看顾我,看来无形之中,我还是给魔界、给我的朋友添乱了。”
她说的好友便是江远寒的双亲之一,也就是魔界尊主的道侣。他们曾经是可以谈天论道的朋友,只不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她仍身在此世之中,不可脱身,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真正能论道喝茶的一日了。
“苍生命有此劫,妖族命有此劫,龙君也是一样,命有此劫。”释冰痕不敢多说,浅浅地说了一句,随后道,“小寒受了很多苦,若不是他的劫数也在此中,事关重大,我等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但尊主跟魔后有言在先,我们……”
他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见不到时一天要唠叨十几遍,”坐在红衣大魔对面的女性魔族冷着脸道,“真见到了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释冰痕摸摸鼻尖,瞥了对面的同僚一眼,正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随后就听到下方青龙真君低低的笑声。
“前几日你让我回溯他的事,见到小寒主动拉一下陌生男人的手,气得三天三夜没说一句话的又是谁呢,别假装听不见,公仪将军?”青霖心情不错,伸手掸了掸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你们两个在,我每天都被迫听不少这孩子的事,哪还有一丝好奇。”
上方果然没有回应,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又过了小片刻,在锁链的右端上方,一把魔剑冷不丁地撞入了地面,带着一丝被揭露本心的恼火。
随后,随着公仪颜的情绪变动,右端的锁链似乎自然而然地一寸寸地凝下冰霜来,青霖等到寒冰凝结到眼前,才伸手弹了弹上面的小冰锥,估计这次是把那个沉默寡言的女魔头气得够呛。而在她的小臂之间,四象丹炉的残余丹纹缓慢地浮现在肌肤上,痛楚难当,如同火灼。
以身破禁制,哪是一件简单的事呢?
十万深山外围。
江远寒是第一次握紧天恒剑,这把剑是青霖姑母的佩剑,自然有半步金仙之巅的气韵和锋锐,若非龙君放开禁制,轻易是握不得的。
天恒剑通体青光流转,缓缓地发出一声如龙yin般的剑啸。江远寒浑身战意沸腾,觉得这些天来的连日担忧和打击瞬间成空,他掠身而下,与他同样境界的元婴修士,根本就不敌他一合之数。
魔族本身就好战好斗,这是源于血脉中的天性,但这股天性之前在小师叔面前被压制了许多,直到今日才有宣泄的缺口。
天恒剑在他手中,气机威压便能盖世。江远寒虽然嘴上说都想杀,但其实也没有刻意去造杀孽,他只求痛快,扛得住他一剑的,重伤吐血后退,自然能保下一条性命。
这种滔天的戾气与杀机,哪里是这些没有受过多少历练的青年修士所能抵挡的。这个红衣魔修突入阵中,那股极致的Jing准、冷酷、以及那种艺术一般的杀伐锐气,简直犹如天上降魔主。
飞溅的血ye溅上面具,缓缓地滑落下来,魔气的锋芒简直能扫荡一大片,炽热的气息充斥占据。
他自觉天赋不佳,修行已经很久,又极其刻苦,根基也就极其稳固,在元婴期的同境界之下,以一当百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战至酣时,以一当千也未必不可能,只不过那应该就要受伤了。
江远寒不怕受伤,他甚至非常喜欢生死之间的刺激和兴奋。战斗的意愿烧上胸腔,他及时回撤剑锋,单手拎住一个惊慌弟子的衣领,凌空而立。
“难道你们仙门长辈,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吗?!”
这声音非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