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再一次的梦
发狂的恶魔是很可怕的,比末路的野兽可怕一百倍。
或许是几百年前的羁绊多少管了些用,桑德拉没有失手当场撕了路米尔,可仅仅只是他的一个吻,路米尔的嘴唇就被他尖锐的犬齿刺破了。
路米尔吃疼,想扭头躲过去却被桑德拉牢牢地掐住了下巴,他心下一怒,两只手从桑德拉的压制下挣脱出来,握起拳奋力地捶打着桑德拉的后背。
几拳下去没有反应,路米尔奋力地伸手一把抓住桑德拉的头发,一个用力,终于把他扯开了。
“桑德拉你快清醒过来!”路米尔生气地喊道。
然而桑德拉似乎根本不屑于听他的话,被打断的他不悦地低吼一声,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路米尔的脖子。
路米尔当即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手怎么也掰不开桑德拉的爪子,心中不免有些惊慌。
这时,桑德拉却看着他停顿了几秒,血红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迟疑,不知道什么吸引了他,脆弱纤细的脖颈,白皙的皮肤,还是其下汩汩流动的血ye。
路米尔的皮肤确实很白,被桑德拉有力的爪子一掐,立刻就泛出了青紫,很明显的印记,桑德拉意识混乱中也许只看到了这一点,低头就朝着他的脖子贴了过去。
少了些许牵制,路米尔迅速伸手,故技重施,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再次把他的脑袋扯开,怒喝一声:“桑德拉!”
然而桑德拉不耐烦地抬起头,眉头凶横地蹙着,眼睛里浮动着暴虐的情绪,仍然是失神的状态。
路米尔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欲望让他的心里一阵发毛。
桑德拉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即使底子是个粗野残暴的恶魔,他也会尽力装得像一个优雅的绅士一样,现在的他更像是一直压抑着的本性暴露了,他想控制,但早就迷失了心智。
路米尔意识到桑德拉这么反常极有可能是被身里的魔性给支配了,也清楚他现在意识不清,在他脖子上作乱,一口没轻没重他可能又要见血。
桑德拉把路米尔的手从头发上扯下来,低下头又要亲上去,路米尔挣脱他的爪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脸上,怒道:“桑德拉!你疯了吗!”
这一巴掌有些见效,桑德拉愣住了,眼神中多了些犹豫和惊怒,路米尔咬了咬唇,蓄足了力量又扇了他一巴掌:“你给我让开!”
桑德拉的半边脸上被扇了两个红色的巴掌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但脸上表现出来更多的却是茫然。
他抓着路米尔的肩膀,手上爆着青筋,又想用力又不敢用力,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盯着路米尔咬牙切齿,仿佛想将他拆吃入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路米尔一惊,连忙去推桑德拉。
门被一把推开,两个佣人冲了进来,他们看见路米尔倒在地上,惊慌地失声叫了起来,赶紧上前去察看他的情况。
桑德拉狠狠地捏了捏拳,不甘心地看了路米尔一眼,起身越出窗户,离开了这里。
“少爷您怎么了?为什么身上那么多伤?”
“快!快去叫医生!”
路米尔被佣人们扶起来,他看着桑德拉离开的身影,张了张嘴,竟然有种想要叫住他的冲动。
他身上一定有伤,再加上神志不清的状态,想不到他要怎么疗伤,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休养,难道要回到那片湖水里泡着吗?
路米尔越想越担心,越想越觉得不妙,当即咬了咬牙展开翅膀就要去找他。
那两个佣人立刻拦住他:“少爷,你想去哪里!你的伤势很严重啊!”
路米尔现在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都有种腿疼脚疼的感觉,身体的确有些沉重,但他觉得自己勉强还是能飞一会儿的,他安慰他们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不行,少爷,你不能再出去了。”他们阻止道。
这时,其他佣人也三三两两地过来了,他们两个当时的惊叫声成功地将所有的佣人都吸引过来了。
路米尔的宅邸虽然不小,但其实佣人也就那么几个,并且没有几个比他年轻的。
路米尔不清楚那个路米尔是怎么和他们相处的,但他们既然能将路米尔养大,想来也算是路米尔的半个家人,他们若是执意阻止他,路米尔也不能不听。
果然,他们一进来就被灰头土脸且血迹斑斑的路米尔吓了一跳,坚决不让路米尔再出去乱跑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路米尔安排到了床上。
也是路米尔的确是不行了,他在床上一躺下,就感觉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吸走了,他疲惫地向窗外望了望,发现自己状况连迷雾森林都到不了,更别说去找桑德拉了。
一想到桑德拉路米尔心里就有些烦躁,他本来可以不用变成那个样子的,只要当时他拒绝路米尔的要求。
他搞不清楚桑德拉为什么对他的要求这么言听计从,如果仅仅是想和他签订什么契约,那这代价稍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