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落脚,但居民们说需得玄黄寺同意,请问住持在寺内吗?」
听见女人的声音,那僧人也不慌张,定定站着平顺气息,看了一圈周遭其他尚在忙碌的僧人后,径自从他的位置,拔出沾满泥土的赤脚,走向道路:「这时师兄应该还在禅房,请各位施主随我来!」左手拎着锄头,就往寺庙方向走去。
莫儒孟和姚双凤见那人徒步前行,便下了马,让家丁在后方牵着,随他们慢走。
越过几阶宽长的石阶,来到寺庙前方的大广场,那僧人站定后等了一下,以眼角余光瞥见人影靠近,才以右手掌指向前方大殿,回头说:「施主请至前殿等……」
「匡当!」他手中的锄头落在石板铺平的广场上。
姚双凤吓了一跳,只当他是手滑,和善地看向僧人,盯着他成熟练达的脸庞;她还挤出一个笑容表示不介意,用以缓解气氛。
高壮的僧人却一动不动,直愣愣盯着自己这边瞧。
姚双凤回头看看莫儒孟和石阶下牵马的家丁,又转回来看着僧人。
僧人这时才回神,转身往偏殿跑去。
姚双凤和莫儒孟待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锄头,面面相觑。
那人还没跑远,又跑回来,弯腰捡起锄头,再看了姚双凤一眼,才又转身,挺直背脊,快步离去。
地上只剩锄头砸落的泥土渣,姚双凤觉得僧人应该是去通知住持了,于是留了一名家丁在广场上等候,与莫儒孟先进殿中礼佛。
果然没过多久,穿着袈裟、戴着佛珠的住持,在两名年轻僧侣的陪伴下来到殿内。
住持头髮花白还有些秃头,顶上髮髻不太成型,但还是勉强绑了一个小髻。他的脸上有些皱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听闻施主来到此地,欲落脚一晚?」
姚双凤也学着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后道:「大师您好,敝姓姚。现在时候不早,出山的话天就黑了,所以我们打算在此地驻扎一晚,明日再正式拜见伽楠大师,有要事相商。」
老年的住持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听完姚双凤讲的话,带着笑脸原地僵了几秒。
就在姚双凤开始怀疑是不是时间停止的时候,他才恢復言语:「啊……这,的确是明日再正式见面比较好,今晚贵女就随意择地而居吧!敝寺虽有几间供贵客休憩的厢房,但现在住满了信众所託付的小萝卜头们,实在腾不出空房了,还得委屈贵女将就一下。」
老住持微微侧身:「老衲让山空、海空带妳们去打个招呼,还请各施主在此地莫要杀生,积德积福。」
姚双凤一行顺利地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就地休整,也向当地居民便宜购入了一些农产作物来烹煮。
隔天清晨,悠长的钟声迴盪在山谷间,这儿的居民已经起床了。
天都还没全亮,户户拿着小灯笼,个排成一列,在阡陌上弯弯曲曲地往玄黄寺移动。
等到天色大亮,又有许多僧人从寺中出来后,姚双凤已经在初四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吃完早餐。她带着莫儒孟和两名家丁,前往玄黄寺。
她们表示要拜会伽楠大师,被引至一处禅房等待。
姚双凤在蒲团上端正跪坐,想着要给大师一个好印象。
禅房的门没有关,远远就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里走来──那人穿着袈裟,长袍广袖,但楞是比旁人高出一个头。
正是昨天那翻土的僧人,他一脸正气凛然,身姿挺拔如峭壁,巍峨若大山,扎扎实实地沿着走廊笔直前进。
远远的就压迫感很重啊这人……要不是他一脸正气,姚双凤差点都以为他是来寻仇算帐的,差点要跑。
即使昨天看过他满身土的狼狈模样,今日也不过觉得此人接地气、没架子,是个待人如待己的人。
跟在他身后的僧侣非常有纪律地站在门外,只有他一人踏进了禅房。
顿时阳刚的气场充斥整个房间;近看,他的睫毛浓长,若要说,有点像是近代的布袋戏偶那种眼睫,狭长又大的眼形,配上浓黑的剑眉,光是看过来就很有气势,过长的睫毛反而能阻绝一点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身上穿的是长袍广袖海青,外罩大红缦衣,跟昨天看到的住持差不多,但布料熨烫得无一丝皱褶,线条笔挺;明明是袈裟,却给他穿出了高级定製西服的效果。
今日他没有多余汗水,颜面也看得更加清晰,是浓颜系男神般的长相,表情严肃,配上锐利的眼神和粗眉,看人像在瞪人,在他面前不由得回想自己做过什么虚心缺德事,会有点想对他忏悔。
他从走廊上就似乎一直盯着姚双凤,进入禅房后,姚双凤坐着,他站着,压迫感更重了。
姚双凤随即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莫儒孟也做一样的动作。
那僧人站在主位蒲团前,双手合十,眉目下敛,宝相庄严:「阿弥陀佛,施主请坐。」
姚双凤摇摇晃晃的一边跪下一边整理衣襬,显然是做不惯这种动作。
对面的僧人却一气呵成,就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