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也不见的结局,江栗本可以扭头就走,就当无事发生,等着六哥忘了他,然后他完成任务。但他敬业的个人职业素养即便渣攻走了,他也继续得把这份深情卑微演得人尽皆知。
“六哥六哥你在哪”江栗迈着快步冲到房间最里面的卫生间里,同一个病房的大妈拿完药回来了,她左手提着一袋药,但右手的东西让江栗呼吸一窒。那是江栗亲手绣给六哥的满是补丁的毯子,六哥以往都会抓在手里护的死死的,从来没有让毯子脱离过他的视线,但如今却出现在了别人的手中,还是从外面捡来的,挨了灰尘。
“小江啊,我从楼下过来,看见外面地上丢着个这件毯子,这是你朋友的吧我记得他可喜欢这毯子了,怎么会突然丢到外面去呢”大妈把自己的药放在床头柜上,着手拍干净毯子上的灰才转交到江栗手上。毯子里的灰拍不干净,上面烙了好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已经像是用针绣上去的,和毯子融成了一体。
“哎,你那朋友呢这么快就出院了”大妈疑惑地看着一边的病床,平时上面都躺着个男人一动不动,总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好得活蹦乱跳了。
“我休息下了。这时护士来查房了,推开门时发现江栗在这里,连忙说道:“他转院了,他让你别找他,回家去。”
“他他醒了吗”江栗第一反应不是被抛弃的质问,他仍在担心六哥的身体。护士点了点头,“人清醒了,醒来后就办了转院手续离开了。”江栗仍抱着一次侥幸,轻声问:“他真叫我别找他了”
“是,人都走了,你也赶紧收拾东西把床位腾出来吧。”护士说完后,就折去了别的病房,不给江栗继续追问的机会。江栗守在六哥曾躺过的床边,就连那条他最宝贵的那条毯子,都轻飘飘地丢在路边,任人践踏。江栗捧着毯子,呼吸沉重,他把脸埋进了六哥躺过的地方,安静地啜泣了好一阵。抬眸时,注视着毯子上的脚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意被踩过了。医院里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江栗离开的时候,就只把毯子抱走了。走在路上,江栗看一眼毯子就要哭一声,可忽然哭着哭着他难看的笑了出来,揉着眼睛干笑了好几声才止住。
“也好,也好,一棍子把他打聪明了。”江栗笑着哭着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含糊不清,带着笑声又带着眼泪。为了照顾六哥,江栗把家里的宠物全都送出去了,以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有猫狗作陪,现在却什么都不剩了。房子和江栗的心一样,空落落的,带着六哥匆匆离去卷起的一片狼藉,任江栗如何抚平都难以整理干净。他们曾一起依偎过的小沙发上还放着没来得及织完的新毯子,一起拥抱入睡无数个日夜的床铺还没来得及铺平整,保持着那日恩爱一番后的凌乱,甚至连空气里的荷尔蒙都没完全散开,隐隐约约仍能嗅到那股令人脸红的气息。江栗在房间里坐了一小会,就逃难似的疯狂跑了出去。江栗在房子外倚墙而坐,坐了很久,久到夜也深透,鼻尖还能嗅到露水的chaoshi,双眸望去只剩零星灯火的凌晨,他才不情不愿地走入房间。恐惧六哥的气息,可夜深时分,还是要枕着六哥的气息入眠,否则不安与孤独的感觉他一个人承受不住。江栗的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久到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更不知早中晚饭的滋味,饿了就随便吃点,吃完又躺回床上,消磨空气里的气息,就像是在等待慢性死亡。某一日的早晨,他看着镜子里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自己,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子,长叹一口气,愤愤大喊:“陆狗!你怎么还没把我给忘了啊!”系统贱兮兮地补了句:“这就叫爱而不自知。”江栗郁闷地窝去了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破毯子,本着散散心的想法打开了电视。结果电视机一亮,江栗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庞。
“本市知名慈善家陆行渊在外出时遭受袭击已于今日出院,犯罪嫌疑人目前警方正在大力追捕中,以下是两位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欢迎各位市民踊跃向警局提供线索。”江栗手忙脚乱地找到手机,哆嗦着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了刚才听到的名字,搜索引擎上的第一个人物词条介绍就是他的六哥,当江栗点进去后,从头翻到尾看了一遍,从富二代到企业家,到上市公司老总,到投资人,再到慈善家,陆行渊身上的称谓多得让江栗看得眼花缭乱。
“他那么厉害”江栗捧着手机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要不我去找他吧说不定不是他自愿转院的,说不定他也在等我找他。”江栗用毯子裹住手机,捧着心口,试图让自己扑腾乱跳充满期待的小心脏停下剧烈的蹦跳。
“就算就算他不认我要回来!咱不吃这亏!”江栗屏住了呼吸,站了起来,说做就做。江栗通过新闻找到了陆行渊所在的医院,才知道他那天一早就转去了首都。江栗坐了五个小时火车才赶到a城医院,又花了一整天去找陆行渊所在的病房,但江栗毫无收获,去问护士,护士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江栗抱着毯子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里,他又看了眼手机里的存款,甚至都不够他在这里租一个月房子,慢慢去找陆行渊。认识陆行渊前,是有一笔不小的积蓄的,那本来是江栗用来准备和陆行渊结婚用的。但直到陆行渊脑袋被挨了一闷棍,江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