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的营生,应当是姓王?因为是远房亲戚,所以可能记得不太清楚。”
“是他们家啊。”见她说的信息跟事实情况对的上,大嫂明显放下戒心,“姑娘你进城一直往东走,走到头最大的那间宅子就是。”
“是吗,那多谢嫂子了。对了,我还有些事想向您打听下。”许清元笑问。
从大嫂的口中,许清元得知了屏海县的基本情况。
此处地形崎岖,到处都是奇峰、石林,根据一路上看到的情况和陈管事、大嫂的描述,屏海县应该是喀斯特地貌。这里本来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地方,山高皇帝远,县官一言堂,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这里被皇帝划给郡主作为她的封地,享受税收食邑。礼亲王府产业庞大,也不缺这一茬收入,郡主把能免的税都免的干干净净,还帮助当地百姓想到了发展造纸业的出路。
当许清元问起丁税的时候,大嫂有些得意地说:“哦,我知道,今年朝廷不是把丁税降了吗?我们这边啊,郡主早就免了,因为地少,连田赋也不用交呢。仰赖郡主的恩德,要说这台坝十府,我们这里过得是数一数二的好。”
陈管事背挺得笔直,作为亲王府的人,他与有荣焉。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许大人听完大嫂的话后一脸思索,但为了赶在天黑前进城休息,几人都没了多余力气纠结。
陈管事一亮明身份,守城的士兵立刻放行,还要去通知县令,陈管事说只是照常来看看情况,不用惊动。
城内的情况比许清元想象中要好一些,过路百姓的脸上带着对生活的美好希望,忙碌却含着生机。而且一路走来,她发现城中五岁以下的小孩子特别的多。
略微一思考,许清元便明白这是免去丁税带来的人口激增。
虽然陈管事是那么说,但是他可是郡主的人,来屏海就跟钦差大臣到地方上一样,县令不可能不出面的。
几人还没找到落脚之处,就有县丞带着好几个官吏迎接众人。陈管事见县丞有意无意地瞥向许清元,他便说那是郡主的一位举人朋友,郡主派自己带她出来散心。
半真半假,这件事就这么遮掩了过去,晚饭时县令亲自出面接待不说,还安排几人住专门招待公务官员的传舍。
临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张闻庭出口问许清元:“老师与郡主交好,陈管事也不会蒙蔽您,您怎么还是要问那个大嫂那些常识?”
“他们才是在这里过日子的人,政策再好,施行也不一定毫无问题,再说一件事情总有两面性,终归要看实际效果的。”许清元简单解答完毕,与他分别后回房好好睡了一觉。
一路奔波的疲劳让她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出来时发现陈管事已经在摆筷子准备早膳,张闻庭揉着眼睛靠在墙上打哈欠。
许清元招呼几人坐下来,大家一起吃了顿饱饭。她没有回房继续休息,而是出了传舍打算去外面逛逛。
张闻庭硬撑着瞌睡跟了出来,曲介等两个人跟随保护,陈管事充当“导游”。
本地的造纸行业确实发达,许清元才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路上却看到过不止四五家纸铺门头。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好多百姓都往一个方向走去,陈管事实施解释道:“今天十五,他们要去郡主祠拜郡主去。”
“郡主祠?”张闻庭疑惑,“是临安郡主吗?”
“哦,是这么回事。”陈管事边走边把郡主祠的来由向他们讲述。
原来百姓感念郡主的恩德,想要为她建祠,以表尊敬,郡主收到消息后,只说屏海穷困,百姓生活不容易,不宜大兴土木,与其搞这些面子工程,不如省下钱来多屯粮,以防灾年难过。
百姓们知道此事后,更是感激不已,便自发地将一处废弃庙宇打扫干净,聚集在此跪拜祈福。渐渐的,无人祠名头传开,来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为屏海有名的去处,而大家也都知道无人祠的别称就是郡主祠。
陈管事意思是难得来一趟屏海最好去祠中看看,但许清元时间紧张没有过去,而是上了马车准备去一趟王家村。
颠簸半个多时辰后,终于看见了王家村的村碑,而更令人注意的是,此刻大概有几百个人正在那边排着队,不知在干什么。
跳下车,许清元快步走过去,发现这里之所以凑了这么多人,是因为王家的造纸作坊正在招帮工。
许清元跟排队的人搭了几句话,百姓们的态度都很热切。
“王家给钱爽快,活比搬货轻快多了。”
“是啊,我表姐也在里面干活,她一个月都有一两钱银子呢,比之前还高。”
“你不知道啊,王家现在是那个……对,法人,跟以前不一样啦,挣得多,所以工钱才涨了。”
“幸好咱们都是这附近村子的,王家都可着本村附近的人先收,姑娘你要是别地儿来的,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许清元笑笑没说话。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村里转悠了一圈。陈管事好像明白她要体验生活的用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