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许清元将桌面收拾干净,重新把试卷拿上来,用镇纸压住,然后回身躺下。
昨晚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失火的事情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Yin影,她睡得很不好,梦里总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喊走水。
因此做完试贴诗一题后,她觉得Jing力稍有所不济,便决定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睡一觉养足Jing神。
古代没有手机,也没有闹钟,许清元有点怕自己睡过头,便从考篮中拿出一炷香,从炉火中点燃,攥在手心里,将手臂伸出去,确保不会发生意外,这才侧躺着沉沉睡去。
香炷一点点燃尽,刚开始白色灰烬还落在地上,但随着香炷缩短,逐渐开始有些许粉末落到许清元的手上,直至燃到她持握的部分,许清元才条件反射地松手睁开眼睛。
她吹吹被烫红的手指,抬眼看看天色,发现只过去了两刻钟左右,便揉着眼睛起身坐到桌前,深吸几口气,摇摇脑袋,开始答写下一道题。
那人见到许清元和晋晴波后, 忙快走几步上前,行礼道:“许姑娘, 晋姑娘,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蒋公子。”两人皆朝他点头回礼,面前之人正是之前曾在北邑省一同赴考过的蒋怀玉。
许清元有些迟疑:“你说话……”
蒋怀玉挠挠头, 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有点,少说几个……字,会好些。”
“原来如此, 上次在悦风酒楼人多不便,还未来得及恭喜蒋公子考中举人。”许清元的声音虽然听不出喜怒, 但却惹来蒋怀玉一阵局促。
当日徐洪瑞纠众过生辰,许清元就曾在人群中看到过蒋怀玉的身影, 当时自己还疑惑过他怎么会跟徐洪瑞扯上关系, 但当时人多眼杂,她才没有贸然出口询问。
“我不是……”或许是受情绪影响, 蒋怀玉重新结巴起来, “不是自愿的……”
“这是蒋公子自己的事, 然君子有节,公子不会是攀附权贵之人。”许清元定定道。
蒋怀玉慎重地点点头,不但是对她话语的肯定,也像是一个承诺。
寒暄过后,他想起上次在北邑省见面时两人曾经提到过晋晴波的下落, 之后虽与她打过照面,但一直没机会交流, 眼下见人安安稳稳站在这里, 难免问上几句, 晋晴波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只借口自己当时身体不舒服先暂时离开,过后寻觅到一位隐士大儒,跟随其潜心学习几年才参加的乡试。
提到此事之时,晋晴波脸色略有些灰暗,许清元见状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三人又稍微说了几句别后之事,因天色实在太晚,便互相告辞各自回家了。
许清元在家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埋怨脱雪:“怎么这么晚了也不叫我呢。”
脱雪笑回:“老爷特意嘱咐过,不许吵醒您,谁还敢打扰。再说劳累这么多天,姑娘你可不得好好休息嘛。”
许清元没再赖床,坐起身抱着被子问:“晴波呢?”
“带着长冬姑娘出门了,说是要带她逛逛京城。”脱雪回。
许清元点点头,起身洗漱好,吃完厨房送过来的过于丰盛的早午饭,略歇片刻便坐到书桌前开始练字。
脱雪见状惊讶地问:“这都考完了姑娘还不休息?”
“练字而已,不动脑的。”许清元微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脱雪放下手中活计,走到书桌对面,双手撑着桌面,眼睛亮晶晶地问:“那奴婢陪姑娘去通临街上逛逛啊。”
许清元顿笔愣神,看着脱雪期待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她。这些下人们都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才卖入奴籍,尤其是做人家奴婢的,比不得小厮可以在外跑动,长日拘在屋中,又没自由又没身份,实在可怜。
许清元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置下毛笔:“好啊,今天就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脱雪喜不自胜,两人收拾好一身行头,也不乘坐马车,一同出府闲逛。
眼下接近晌午,大街上出摊多时的摊贩们仍旧卖力地吆喝着,招徕客人。
“卖豆腐喽,新鲜热乎的嫩豆腐,刚做出来的!”
“好吃不贵的白面大rou包,肥香软烂,两文钱一个!”
脱雪看看这看看那,又新奇,又喜欢。许清元拿着荷包,给两人买了许多小东西。
“姑娘,还是不要乱花钱吧……”脱雪兴奋之余,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太过浪费。
“没事,难得出来一趟,而且这些都是我需要的。”许清元认真安慰她。
脱雪“嘿嘿”地憨笑两声,也不驳她好意,不再多话。
不过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道路两边间隔不远便竖起一道道彩色旗幡,就像是为举行什么盛典而进行摆设装饰一般。
许清元留心关注了几眼,但也没太在意,两人一路逛到外城,买的东西太多,四只手几乎提溜不过来,只好在街边随意找了个吃食铺子坐下休息。
各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