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袜扣
厉母寿宴那天老宅里来了不少客人。
迟来的水土不服叫宁染难受了好几天,因为这个,厉母并没有勉强她出去见客,也因为这个,厉骋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三楼的小茶厅里,厉岚的喋喋不休一直没停,宁染对她的话题似乎挺感兴趣,时不时会搭句话,倒是宁染怀里的七月对厉岚有些无视,不管她给了多少猫条,也都是爱搭不理的。
老太太特别喜欢她,着了魔一样,谁都不能说她不好。
大伯母?
还好吧,大伯母对谁都挺好的,也没因为她是外人就亏待了她,就是大伯父去世那段时间,她一直忙前忙后的,家里有些亲戚说笑,连老太太也出来帮腔,要撮合她和大哥,只是最后被大伯母给回了。
厉岚说着说着,怕宁染多想,又补救道:不过大嫂你放心,大哥可从来没和她不清不楚过。
不清不楚吗?
托厉岚的福,那些厉骋没兴趣和她聊的八卦还是被宁染了解了个大概,原来他和周雯萱之间还有那么个过往啊,虽然不值一提,但并不是人人都这么想的。
所以她对厉骋的作息才那么了解,今早找来时不早不晚,恰好是厉骋运动完回来。不过周雯萱也确实有事找厉骋,毕竟他们聊天的话题一直都围绕着厉母的生日,并没什么私人的闲谈,只是最后,结束对话时周雯萱关切了一句。
空腹喝茶对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吧。
她语气恰到好处,既不越矩,又顺其自然,厉骋对她的关切不置可否,出于礼貌还是道了声谢,回房时厉骋将那喝了大半的茶又递给了宁染,而她在浴室传来的水声里只淡淡瞟了一眼,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还真是叫人不快,更叫宁染不快的是于朗刻意瞒下的消息。
什么意思?
他 于朗有些犹豫,但也只是几秒,又说:他预备帮段坤出货了,就在下个月。
还有,西郊那边的别墅他应该也发现了问题。
出货?宁染有些意外地挑了把眉,看来日本那次,段坤擅自给自己加了不少戏嘛,这俩人悄无声息的,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到了一起。
你怎么看呢?
厉家不能再待了,你得赶紧出来。于朗的声音有些紧绷,里头透着浓浓的担忧,一如当初,他反对她要留下来时那般。
不说段坤和厉骋的合作来的突然,单是宁致韦那边这次段坤给他的教训不小,加上宁老七的死,应该够他头疼一阵子了,况且他应该也清楚这里头有赵征的推波助澜,可回国后宁致韦就一直没什么动静,太平的实在有些不寻常。
外头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去,Yin沉沉的,偶尔响起几声闷雷,仿佛压着一场大雨,宁染靠在窗边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时的语气仍旧波澜不惊,只是手指有些冰冷,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男女之间那些事,要说宁染没动心,那实在是太假了,她确实在厉骋身上尝到了许多甜头,享受着他毫无底线的纵容与宠溺,而这些东西往往是致命的,会叫人泥足深陷,更会叫人自以为是,错估了自身的份量,久而久之的,宁染甚至快忘了,他可是厉骋啊,是个本就有野心的男人
厉岚说着话不死心地还想撸猫,被闹烦了的七月耐心终于告罄,猛地跃起弓身冲她哈了口气,这一下把厉岚吓地不轻,不小心间更是碰翻了一旁的茶,好巧不巧的,洒了宁染满身。
好在那壶茶不算滚烫,但满满一壶,还是把宁染弄得有些狼狈,厉岚慌手忙脚地一通道歉收拾,结果却越弄越糟糕,白色毛衣裙上的茶渍已经漫开了一大片。
宁染笑着安慰了几句,毕竟她也没被烫到,只是衣服弄脏了而已,可大概是怕厉骋知道会责怪,即便如此,厉岚仍旧坐立不安着,收拾完后就小跑着出去给宁染找干净的衣服。
三楼过道里厉岚着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旁趾高气昂的七月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见宁染眼神飘过来打着哈欠便又要往她怀里钻,只是刚踩上宁染的大腿七月便嫌弃地皱了下鼻子,大概是那茶味有些冲,仿佛埋怨一般,七月摇着尾巴又喵呜了几声,跟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宁染握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不由冷哼了声:小东西。
吸饱茶水的毛衣渐渐开始笨重,原本温热的茶水此刻也有了shi黏的凉意,紧紧包裹着叫宁染很不舒服,不过厉岚的衣服拿来地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过道里的脚步声。
门咔哒一下落了锁,宁染转身看向门口时,表情却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厉骋,他今天应该很忙才是。
男人靠在落锁的门口并没有立马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怎么弄的?想到厉岚刚才风风火火又做贼心虚的样子,厉骋多少可以猜到点。
宁染同样靠在离他很远的窗边,不甚在意地回道:不小心而已。
他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冷淡,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厉骋微妙地挑了把眉,并没有深究她情绪的变化,